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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手生粗糙的紙燈籠,顯然是他自己做的。
還題了這樣情深的酸牙詩,即便沒明說,竇姀也猜到了七八。
於是她問弟弟,既然是送心上人的,怎麼又放這兒來了?
只見竇平宴笑了笑,說:「阿姐作畫比我好,我這是請阿姐在燈上畫那麼幾筆花鳥山水,也算添美。」
竇姀卻不干:「這麼累的事,二爺輕輕一說就行了?人家跑腿還知打個賞錢呢。」
他一聽,目光悠悠地轉起來:「哦?那阿姐想要什麼賞錢?」
竇姀倒真沒什麼想要的,只讓弟弟先欠著。
這紙燈有十幾來盞,竇姀一連畫了許多天,等到竇平宴生辰那日才畫好。
燈籠不大,其實本也不用畫這麼久的。
只因為這是弟弟請她幫的忙,便也就特地尋了好筆好墨,先在紙上起一遍草,再細細臨摹進紙燈。這樣一通慢工細磨,也就畫了許久。
今早小年上門。
她以為小年是替竇平宴來拿紙燈的,本要進屋,忽然被叫住。
小年尋思了下,說燈籠的事不急,又問她:「二爺生辰,晚上主君在藕香亭設了家宴,姑娘不來麼?」
竇姀一愣,笑著搖頭:「都說是家宴,我若去了,只怕多添主君心煩吧?」
「姑娘勿怕,這反而是二爺希望姑娘去的。他在其中斡旋已久,姑娘這一去,或許能稍解眼前困境。」
小年說完這些,又靠近一步,低聲道:「二爺說了,讓姑娘吃掉上回他給的藥,裝病去。」
只這一句,竇姀突然明白了。
夜晚來臨時,她倒真如竇平宴所希望的那樣,已經帶著春鶯和芝蘭倆丫頭出門了。
這是弟弟上回為了解她歸家的困局,給備的藥。對身子倒是無害,只是會有虛汗之象,能撐個三四日。
竇姀現在吃完藥,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臉頰開始泛起微紅,四肢也有點無力,極像生病發熱之人。
這藥只有她與竇平宴兩人知曉,因此連倆丫頭也瞞了過去。
夜風習習,走在長廊花叢間。春鶯攙扶,逐漸注意到她的不對勁,不免擔憂問道:「姑娘是不是病了?要不,咱還是不去了,回院裡歇歇吧?」
竇姀輕咳兩聲,拿的一手好戲,似虛脫道:「無妨,小病而已,回去再治也是一樣的,如今見父...主君要緊呢。」
春鶯只一聲嘆,沒再說話了。
到了藕香亭,只見桌上已擺滿珍饈玉饌。到場之人除了竇洪、雲如珍和竇平宴,還有竇雲湘、竇雲箏、竇平彰、竇平琦幾人。
雲如珍時不時為竇洪添茶,偶爾耳語幾句。竇雲箏也會和八歲的弟弟平琦小聲說話,其他人之間倒是沒什麼話可講,皆默默吃著膳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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