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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书中旦做农家子（第2页）

尽管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但看着不过半大小子的左丘明田父还是难以开口。

终究是不得不说了，田父说：“七伢子，这两年你干活干地尤其漂亮，做事也见沉稳了，家里本来准备给你张罗亲事，可家里穷，别人瞧不上啊，你可曾怪阿爸？”

左丘明心下了然：“不敢怪您，这实时运所至，我只愿平日再多做努力，让家里好起来以后就有人看得上咱了。”

田父抽了两口烟：“这家境你也知晓，族里也不肯再租更多地给咱了，再努力能如何，为今之计只能叫你另谋出路了，你可愿意，可有想法？”……

田父抽了两口烟：“这家境你也知晓，族里也不肯再租更多地给咱了，再努力能如何，为今之计只能叫你另谋出路了，你可愿意，可有想法？”

左丘明酌情说道：“即如此，孩儿愿出走也，不过尚无远谋，还需请您指点。”

“如此，青莲山道观冯道长你知晓吧，这些年来咱家每年供奉，冬柴夏食不曾少缺，过两日你大哥将去供奉米面，你跟着去，若能留下最好，不能的话就向道长求一封信吧，也可去到镇上做活。”田父呐呐言。

“即父母有安排，孩儿谨从。”左丘明恭谨曰。

冷风吹得槐花落，一夜更无言。

左丘明担着米面，大哥背着油与茶走在山间的小路上。深山藏古观，田野寻麒麟，此去山高路远，踏石阶，缘溪行，穿林海，几番崎岖，几经歇息，待得日上天中终究是登高望远了。

左丘明喘着粗气，扶腰跨坐，看着十余步外的庙瓦青灯，心中也感慨万千。这是他第一次来这，一路上比想象的更崎岖，而原以为的小道观却比想象中要大得多。道观邻涯落座，占地怕是有十余亩之大。而观中多种银杏，可见观中银杏已有参天之势，三五人不能抱圆不知年经几许。

休整了一会儿，左丘明跟着大哥走进了道观。一路上人迹却不多，偶有看到几位灰袍道长，或在树下打坐呼吸间草木纷飞簇拥，或念经咬字清晰听之难忘，或舞剑，剑光攒簇咻咻中如龙蛇环身。而更多见到的是俗家居士，动作缓慢，气息悠长，安静而和谐。

穿过大堂，又转了几个院子大哥才停了下来，与前面的堂皇大气比起来，眼前的道观才当得起左丘明想象中的那个小字。灰瓦，青砖，门槛矮得出奇。绕过天井，见弄堂里有一黑袍道长，银须白面，神色柔和正与一灰袍老道谈话。

大哥领着左丘明把东西放到一耳房才又去那弄堂，左丘明安静跟着。

“冯先生，您已经一个月未讲课了，众弟子寻您不到，只好叫老道来寻您了，但请问您前段时日何去？除授课外还有一献县大户有派人来请，如今已等月半急得很。”灰袍老道开口说道。

而黑袍道长则回答：“前段时间去了沧州一趟，往来不便实在抱歉，麻烦您等候了。至于献县来人，即已半月不可再拖延，我明日去一趟，讲经事宜待此事毕后我会与您知会，劳烦您了。”

“不敢怪您，待您事毕，我等扫榻以待，而今即您有客至，我先告辞了。”灰袍老道起身对冯道长作揖，冯道长起身回礼。

灰袍老道离开时对左丘明和大哥微笑示意，大哥与左丘明赶忙行礼，至老道走出院子才起身。

回身，田茂林上前与冯道长问好：“道长安康，父母亲让我代他们向您问好。”

冯道长见状笑语：“好，都好，大林呐，这位就是茂亭吧，你父亲与我说过那事。”

左丘明闻言向前两步弯腰行礼：“即家父已有安排，小子愿随侍道长左右，求道长收留。”

冯道长捋须微笑，言：“那我问你，你可识字？”

左丘明回答：“不敢瞒您，小子仅大略能识一些，读粗浅文章，不登大雅之堂，不算识字。”

冯道长点头：“即如此，你可愿学？”左丘明福至心灵曲膝拜道：“弟子愿意，求老师收留，求师傅收留。”说罢以头抢地，哐哐哐磕下三个响头。

冯道长哑然失笑：“你这孩子，你这孩子，以后你就做我的大弟子罢，我也不要求你怎么样，但你谨记既入我门墙但须守得七条规矩：

一，忌不修德行不守天良；……

一，忌不修德行不守天良；

二，忌欺诲师长懈怠懒惰；

三，忌同门相残手足相杀；

四，忌滥收弟子诲人邪说；

五，忌恃强凌弱辱蔑他人；

六，忌遇事不平苟且偷生；

七，忌贪财好色取之无道。

如是种种你能持否？”

左丘明五体投地诚竭道：“弟子能持，既入门墙永不违背，如有冒犯天诛地灭永不生！”

冯道长起身扶左丘明起来：“好孩儿，盼你以后潜心修学，不违道理，多行向善，起来罢。”

钟鼓二响，冯道长带着左丘明和大哥在道观食过一餐便让左丘明送他大哥下山了。

是夜，群星烁烁，冷风呜呜。左丘明躺在冯道长给他安排的房间里心里泛起了波澜。

今日所见种种打破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印象，以往的记忆中随听说过江湖有高手也只是耳闻，这回却是头一次见到。原来真有人能舞剑似游龙，呼吸似鲸吞。

而他在送还大哥后方才了解冯道长的来历。原来冯道长原本是川蜀人士名冯玉真，传承的是药王孙思邈的道医，道号玉真子。

在二十年前随着一场洪灾前来河北救灾。事后在当地人的请求下考虑到当地的医疗确实欠缺便来到了青莲山上的青莲古观挂单修行并偶尔主持讲经。之前他只知道冯道长是别处来的道长，医术高，于道观中地位不凡。而现在看来冯道长的来历比他想象中还要更底蕴深厚，得逢此缘分，左丘明万分珍惜。

山中无甲子，时岁不知年。左丘明跟随玉真子修行，识字读书，打坐念经，采药识药，下山行医，辨证论治，年岁渐长，见识愈多。

一日，左丘明刚把黄帝内经抄写好，玉真子便问：“好徒儿，为师且问，你来这几年了？”

左丘明谨言道：“禀师尊，弟子是己未年夏入观中，如今已是壬戌年冬至了，算来莫约是两年半了。”

玉真子颔：“今见你抄写好了黄帝内经，那我问你，此书所讲谓何。”

“弟子读时不求甚解，仅记得其中有四时阴阳变化，有五藏五行和谐，更有天人一气共生，形神合一之奥妙。待更深处还须您教诲。”左丘明虚心请教。

玉真子笑语：“此书奥妙非一日之功可解，还须知行合一，广增见识，虚心勤学，不过观你所言已算入门，接下来便是火候功夫慢慢来便可。今日叫你，是为你来两年半这段时间的勤勉好学为师看在眼里。但为人子，父母既在却不能侍奉是不孝亦是人生大憾，所以即日你便收拾回去罢。待年后再回来，此去回家医学道论不可懈怠。”

左丘明看着师傅心中感动又尊崇，只起身拜了拜言道：“弟子谢师傅体贴，但弟子此去万望师傅您保重身体。”言毕，左丘明把抄写好的经书整理了一下，便收拾包裹准备回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