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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兄长?”
他使劲揉了揉眼睛,才看清眼前那人,忙挺直腰杆双手置于膝上满脸堆笑:“想着兄长定有话要说就在东华门外候着,没想到那酒博士端来浊酒酒劲这么大,我竟生生喝醉了。”
元顥伸出折扇想敲元澈头,手伸到半路又收了回来:“二郎,你虽比我小几岁但业已成家,如今父亲被封为太子,弟媳又即将生产,你平日里行事也要多注意些。”
元澈猛然站起身,“哎呦”一声复又坐下,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双唇颤抖着竟吐不出半个字。
元顥见状抬手拍拍他肩膀:“为兄明白,弟媳怀胎十月是苦了你,你若真有这种需…想法大哥便去回了父亲,替你聘个正紧人家的姑娘。”
不知怎的,话到此处眼前又浮现宋从安那副睫毛微颤模样,他复又抬眼仔细打量起元澈。
“兄长?”
“嗯?”他顿了顿:“你是我亲弟,为兄了解你秉性,知你并不是白日宣淫之人,可今日在福乐园为兄也是亲眼所见。”
“二郎!福乐园就罢了!为兄听闻竟有人在暗娼馆见过你,你我如今身份已是皇孙,陛下虽立了父亲为太子可也召了乐王之子进都,你可曾想过陛下为何要隐瞒先太子去世之事,谎称自己身体有疾?”
元澈低头苦笑:“陛下行事澈不敢暗自揣度。”
他自幼身子不好卧病在床,生母早逝不得父亲宠爱,又多遭嫡母苛待,要不是长云磕破了头才求得郎中诊病,现如今这世上又哪里还会有他元家二郎这个人?
元顥愣住,自知失言随即笑道:“还好二郎提醒,陛下心思又岂是我等能够揣测的。”
“对了,算算日子弟媳快要生了吧?这女子生产不易,弟媳娘家人又都在西华府,有需要就说,二郎千万别觉得麻烦。”
“多谢兄长记挂。”
“行了,这觉也睡了酒也醒了,你也快回去吧,我让陶禧把车停在长街上,你散散酒气再回府,别把酒气过给弟媳。”
元澈行了礼方才下车,又听身后传来元顥声音。
“二郎,有事千万记得来找为兄!”
他冲马车行了一礼,直到车渐行渐远才收回目光。
“别的不说,长孙殿下对二爷可真好,要不是太子妃的缘故,二爷与殿下的关系肯定会更亲厚些。”
“你懂什么?”
元澈回头哪还有刚才那副恭谨的模样?
他面色阴沉,目光冰冷。
“兄长是兄长,毒妇是毒妇!二人怎可混为一谈?若有朝一日我夙愿得偿定会让那毒妇血债血还!”
长云不敢多言,只跟在元澈身后亦步亦趋地走着。
长孙殿下对二爷好是真,可太子妃对二爷不闻不问亦是真,想当年如若不是因为太子妃有意隐瞒处处苛待,二爷怎么会因身子孱弱而遭太子殿下唾弃?还差点丢掉性命?
想到过往之事,长云也不由得唏嘘万分。
夜雨停歇,乌云悄然散开,漆黑苍穹之上隐约闪现点点星光。
未至大门就隐约看到夜色中一抹暖光。
陆氏提着灯笼快步上前:“爷,您回来了。”
“嗯。”
“爷这是喝酒了?可曾用过饭?”
她快跑两步想跟上元澈步伐。
“都快当娘亲的人了怎还如此莽撞?!”
陆氏驻足无措地绞着手帕,烛火微弱元澈看到她粘在鬓边碎发,这样热的天不知道在门口等了多久。
他轻叹:“这伏天太热阳火更甚,你又怀着身孕万一中暑了怎么办?”
陆氏声如蚊蝇:“是定娘不好。”
“前几日陛下赏下的冰块就在冰窖内,你让刘妈妈在你常呆的房间都放些。”
“是定娘不…”
话未说完她猛抬头,眼睛直愣愣望向元澈。
“怎的?爷脸上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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