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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男人解绳子时,陈珠嗫嚅道:“应总……他让我来的。您能不要赶我走吗?”
陈珠泫然若泣,配上娇憨精致面容,是这间房里最大杀器。
但男人目光都没抬一下。
解完了绳子,他就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俯瞰位置。
陈珠习惯了下位,仰头顺从地望着他,但这次不用演,视线直愣愣地,仿佛心与魂都丢了个净。
房内的灯光昏暗,可昏暗有昏暗的妙。
灯色织下天罗地网。
陈牧洲没什么情绪,垂着眸,似乎也不是在看她。
几秒后,忽然抬手,虎口卡住陈珠下颌,手腕微微使力,迫使她转过头去。
即使努力盖住,脖颈上的痕迹依然呼之欲出。
陈珠心头一跳,呼吸都急促了些。
“姓陈?”
陈牧洲问。
虽说是在问,可明显不是在要一个回答。
下一秒,陈牧洲松开她,转身走开。
他在房间几处地方略微停留,每停一次,陈珠的脸色一层层白下去。
陈牧洲返回,把拆掉的微型摄像头随手扔到床上:“回去你怎么跟应均交代,我就不管了。门在那边。”
陈珠刚想说什么,撞上男人视线,顿时噤声。
她系好浴袍,飞快消失了。
陈牧洲站到窗边,打火机的蓝色火焰一闪一闪,最终还是留在了一支点燃的烟上。
他摁下窗帘开关。
缓缓拉开的厚帘,播到高点的乐曲。
他低头吸了口烟,在悠扬的韵律中,捞过一旁应氏准备的合同,火光从边角开始,将白纸一点点吞噬变焦。
二十七。
陈牧洲二十七年的人生,到目前为止,还没做过会后悔的决定。
——前提是,抛开十年前那一晚。
他以为那一天转瞬即逝,那个人影也会消失、模糊在时间长廊中。
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像是被剪辑、处理、优化过,鲜明细节一点点浮现。
醒来,睡去。春季暴雨循环往复。
生命像是被切割成两个部分,会让人一度怀疑,那个停下的人只是一场幻觉。
如果真有时光倒流,他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在对方来时,立刻,马上,抬头。
那位大慈悲举伞的人。
他要看到她。
梦里的陈牧洲只有一条路,走到头破血流为止。
他收回投注窗外的视线,转身走向门口。
一把拉开。
门外人之前敲了几声后,便停下动作,安静端着托盘等在门口。
“您的表落在会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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