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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人或是被爱,为什么都难免痛苦?
他如果回头,会不会对不起过去饱受煎熬的自己?可如果他向前迈步,那留在原地的严琛又要用多少道伤疤才能得到救赎?
他们已经分开了将近五年,几乎和他们曾在一起的时间持平,假如重新来过的话,又要耗费多少光阴才能看清楚他们是否真的合适?
安奕反复思考这些问题。
想来想去,到最后盘亘在脑海中的只剩下一个:多年以后他如果回顾这一段青葱岁月,他会不会后悔没能再勇敢一次?
安奕坐到凌晨,他去了阳光房。
先把那盆枯萎的君子兰丢进垃圾桶,再给另外几盆花松土换盆。
等第一缕阳光照进这间四面透光的玻璃房时,风铃响了,安奕头也不抬地伸出手,冲走到身边的人说:“把陶粒拿过来,盆底得多放点,透水性才会好。”
严琛怔了下,转到一边的架子旁,搬来一袋陶粒。
安奕换好花盆,他扬手擦了下额头渗出的细密薄汗,问严琛:“酒醒了吗?”
严琛点点头,昨晚生的事他记得一清二楚,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做开场白。
最后只能声音沙哑地问一句:“你忙了一夜么?”
“没有。”安奕洗干净手,他眼睛哭得有点肿,现在有点想睡觉,他说:“既然你没事,那我先走了。”
严琛低垂着眼睫,手脚冰凉地僵在原地。
他面色苍白,呼吸又渐渐变得艰难。
这一走,就真的不会再见了吧……他昨晚说过绝对不会再打扰安奕,以后连唯一酒后误拨号码这种蹩脚的理由都不能再用了。
不会再有了。
“对了,”清脆的风铃声响起来,“那盆君子兰被我扔了。”
严琛僵硬地回过头,看见晨光为门口那抹颀长的身影镀了一层浅浅的、温柔的金色光芒。
十多年前,那个站在大雨里歇斯底里泄不甘的少年,终于站在了阳光里。
“有时间再一起去买一盆吧。”
严琛不敢置信地凝望着安奕,“……一起?”
冰冻的心脏咚咚咚跳得很沉、很慢。
“嗯,”安奕扶着门把手,“你自己会挑吗?”
严琛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
感觉大量氧气冲进肺腑,他依然有些呼吸不畅地哽了几下,声音颤抖着听起来陌生得不像他自己:“那我现在可以送你回家吗?”
安奕这次没犹豫,他点了下头,“谢谢。”
“那你等等!”严琛眼眶通红,“我去拿车钥匙,你等我。”
车子引擎动的那一刻,严琛感觉自己重新活了过来。
安奕知道他有很多问题想问,实际上他自己也有很多话想说,可一夜没睡,他现在脑子很乱,困倦得很,这种情况下很容易词不达意,所以一上车,他就闭眼休息,没有和严琛多说一句。
严琛握紧方向盘,没有吵他。
直到车子驶入风嘉园,门禁系统一抬杆,安奕皱皱眉,醒了。
严琛送他到家门口。
安奕站在门廊的台阶上,视线和严琛齐平。
他很认真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严琛。”
严琛悬了一路的心,此刻高高吊在嗓子眼,他低沉地应了一声,脊背挺得笔直。
安奕平直地看进他眼中:“五年前你说试试和我谈恋爱,我们试过了,结果你也看到了,并不理想。”
严琛喉咙像被扼住,腕间的伤口在隐隐作痛。
安奕嘴巴干,蜷在袖口下的手紧张地攥起来,“回看一下,那时候并不是多合适的时机去谈恋爱。”
一个刚失去家人,心灰意冷;一个莽撞冲动,占有欲爆棚,急于挽留。
就那么草率地决定在一起试试,根本不是一段正常恋爱关系的开端。
严琛以前不懂,但他用了五年的时间,终于也想明白了这点。
他艰难地从唇间挤出一个“嗯”字。
似乎已预料到安奕接下来的话,严琛低下头去,想避开安奕认真的眼神,获得一线苟延残喘的机会。
但安奕偏偏抬手托住他的下颌,不许他闪避。
严琛被迫对上那双温柔坚定得有些残忍的眼睛。
安奕蜷起的掌心在冒汗,心跳得快要冲破胸口。
他说:“严琛,不如我们重新来过。”作者有话说:本来想卡在狗血的地方,但还是卡在和好这里吧
宋阮宁祁川宋阮宁祁川祁川宋阮宁祁川宋阮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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