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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無恥的是自己沒有弄清楚其中關節的縱容。

覺察到祝玉渾身透出的主調情緒變成了難過，鏡仙湊近問她：「怎麼了？」

望著玻璃眼珠上折射出的自己的身姿，祝玉眼睛顫動幾回，低下頭覺得自己無地自容。

誰知鏡仙眼眶裡，很快就盛滿了琉璃淚珠。

淚珠在她臉上不住的流淌著，像是斷了線的玉珠。

然而這麼人性化的表情，她做起來也和人不同，她的淚珠不會順著重力垂落，一流到下巴的位置就又會匯入玻璃身體中。

鏡仙的聲音也在顫抖，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一樣。

一邊捂著心口啜泣，一邊問她：「姐姐，你……你在難過什麼？為什麼突然會這麼、這麼難受……」

如果是在現實世界，鏡仙身上出現這麼大的情緒波動，估計已經開始崩壞、開始伸出尖刺傷人了。

還好這裡是她的地盤，她的情緒，就等於被邀請進入這裡的人類的情緒。

她感知的是祝玉此時撕心裂肺的痛苦。

祝玉深呼吸一遭，摸了摸鏡仙的頭髮：「是我在難過，給你添麻煩了。」

縱然理智知道鏡仙此時的眼淚，是因為自己心裡有著同等程度的難過。

但祝玉喜歡她，看見她哭簡直要心碎成幾瓣。

她長舒一口氣，湊上去抱住鏡仙。

懷裡的冰涼、空氣里的脂粉氣息，漸漸的讓她的心情平復下來。

等鏡仙的眼淚徹底止住，不再啜泣。

祝玉牽住她的手，柔聲問道：「鏡子妹妹，我們能回到現實世界去嗎？有些事，我想弄清楚。」

鏡仙在鏡中世界擁有絕對的掌控權。

但她卻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會被進入鏡中世界的人的情緒感染。

這是極度不理智、沒辦法正常溝通的狀態，祝玉沒辦法問出她的真實想法。

雖然現實世界對鏡仙來說是非常恐怖的存在，但她依舊點了點頭：「好。」

從祝玉身上傳來的痛苦情緒，不會濃厚到讓自己眼淚止不住的下落了。

但依舊像一陣無法被吹散的風一樣，縈繞在鏡仙心口。

她也想擺脫這些屬於其他人類的情緒。

於是，能將兩人、將世界都吞沒的黑暗再一次降了下來。

祝玉只覺得眼前一黑，因為鏡中是完全復刻現實的，所以她甚至無法確定她們有沒有回到現實世界。

她走到窗邊，看到樓下井井有條的車流跟行人時，祝玉鬆了口氣。

確實是回來了。

祝玉回頭看向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鏡仙，開口問她：「鏡子妹妹，你在現實世界，還能體會到我的感情、我的心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