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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賀重錦當即轉過頭,眼中透著一絲驚色,後又黯淡了下去。
江纓沒有察覺到他的目光,繼續道:「賀重錦,有一件事我一直都未曾問過你。」
「什麼事?」
「你故意喝下那一壇梅花酒,解了眠息丸的一半藥效,是不想離開賀府?」
沉默片刻,賀重錦如實回答:「嗯。」
果然。
江纓繼續問道:「離開賀府,你便可以隨心所活,就不必受你父母妹妹們的白眼,賀公子,為什麼選擇留下來?」
她聽見他輕輕笑了一聲,像是想起了什麼有的事:「因為,我做了一個夢。」
江纓一愣:「夢?」
「我夢見離開賀府之後,我過得並不開心,世事也非我如願的那般,我膽子小,怕夢裡的一切都會發生,所以想過過平靜心安的日子,順便幫一個人脫離苦海。」
幫一個人......脫離苦海?
修長的手掌輕柔地握住了江纓的手,她的指尖輕微顫抖了一下,而後任由賀重錦握著。
「什麼意思?」
他沒答她,竟是笑道:「纓纓,我們出府吧。」
「出府?」江纓詫異道,「現在嗎?府門已經上鑰了,如果被賀尚書知道......」
賀府規矩眾多,尤其是對於上一世的江纓而言,別說在府門下鑰時擅自出府,就是傍晚在院子裡閒逛都是有失體統,免不了賀夫人的鞭子。
「無妨,這一次我不會讓他知道。」賀重錦起身下榻,繫著衣衫,「下一次,我們光明正大的離開。」
江纓不知賀重錦想要幹什麼,見他已經系好了衣衫,便也梳妝打扮好,跟著賀重錦一同出了門。
快走到府門時,殷姑姑不知從哪裡神神秘秘地出現,毫無感情地向賀重錦稟告道:「公子,府門外附近的看守已盡數放倒,公子與少夫人可以放心出去了。」
賀重錦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倒也並不意外,只是不知道為什麼,江纓總有一種他們是賊人一般的錯覺。
二人出了府門,殷姑姑不知何時又不見了蹤影,江纓一邊走一邊問賀重錦:「這麼晚了,你要帶我去哪兒?」
賀重錦身穿一身淡雅不惹眼的菸灰色錦衫,勻稱的細腰用黑底白玉帶束著,他轉頭看向她,不自覺地勾起笑意:「隨便逛逛。」
這個時辰,街市上正熱鬧著,各式各樣的鋪子在兩側排開,有賣燈籠的,有賣飾的,有畫糖人的……
若非是賀重錦帶她出來,江纓幾乎快忘了自己在江家時,每每這個時辰出來逛鋪子,嫁到賀府,由於擔心賀夫人責罰,即便再無聊,也乖乖在房間裡躺著。
江纓拿著剛買的兔子糖人,賀重錦拎著剛買的精緻糕點,跟著她來到面具鋪子前。
「賀重錦。」她突然停下步子,將糖人遞到了賀重錦的嘴邊,笑道,「他們家的糖人是老字號,這糖味兒甚是不甜不膩,你且嘗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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