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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不是，”李政含糊其辞：&1dquo;但也差不多。”

  皇帝的好奇心被挑起来，不知想到何处，皱眉道：&1dquo;到底是哪家的?倘若上不得台面，你不许娶。”

  李政坚持道：&1dquo;她好得很。”

  皇帝见他守口如瓶，倒不紧逼，内侍入内通禀，言说怀安居士与国子监祭酒已至殿外，他说了声传，又感慨道：&1dquo;倘若有怀安居士三分气度，即便门第低些，朕也不说什么。”

  李政道：&1dquo;真的?”

  皇帝道：&1dquo;真的。”

  &1dquo;父皇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李政笑道：&1dquo;改日反悔，儿子决计不依。”

  皇帝尤且未觉，扬声笑道：&1dquo;绝不反悔。”

  作者有话要说：　　皇帝：李政你个龟儿子!

  ps：本章举例多引用于《旧唐书》啦

  第19章钟意

  钟意与孔颖达一道入殿，瞥见李政在侧，心中微觉讶异，按部就班的行了礼，不曾表露出来。

  皇帝心中既有计较，便不会拘泥于情面，向二人道：&1dquo;适才是朕太过激进，言辞失当之处，居士、仲达不要介怀。”

  钟意与孔颖达起身再谢：&1dquo;陛下如此，折煞我们了。”

  皇帝示意二人落座，道：&1dquo;如居士方才所言，大戮所加，已不可追，而名之逆贼，却可转圜，朕便令人复其名节，立碑为纪。”

  钟意衷心称颂：&1dquo;陛下盛德，乃万民之福。”

  孔颖达微松口气，劝道：&1dquo;扬州宿儒因进言被杀，陛下虽有加恩，却有未尽之处，天下惶恐，不如广开言路，以安民心。”

  皇帝看他一眼，赞许道：&1dquo;仲达言之有理。”

  &1dquo;前朝暴虐，屡施恶政，民心尽丧，”孔颖达道：&1dquo;陛下不妨制定律法，许诺永不杀上书言事之人。”

  皇帝不置可否，向钟意道：&1dquo;居士怎么想?”

  &1dquo;敢问祭酒大人，”钟意眉梢微挑，道：&1dquo;倘若上书言事之人中出现蠹虫，又该如何?”

  孔颖达道：&1dquo;自该处置。”

  钟意又道：&1dquo;以何罪名处置?”

  孔颖达不假思索：&1dquo;所犯何事，便以何等罪名处&he11ip;&he11ip;”

  话未说完，他便顿住了。

  皇帝若想杀人，有的是办法杀，区区一个不杀上书言事者的规定有什么用?

  今天纳谏，明天找个贪污由头斩了进言者，既能出气，又能叫他沾一身污，死后都无颜去见先祖。

  孔颖达干巴巴的笑：&1dquo;居士好词锋。”

  钟意并不看他，淡淡道：&1dquo;我反而觉得，有些人享用的好处太多，叫人看不过眼。”

  李政只坐着喝茶，却不做声，听她说到此处，抬眼去看。

  皇帝也听出她这话别有深意，略微前倾了些：&1dquo;愿闻其详。”

  钟意忽视掉李政有些灼人的视线，转向孔颖达，笑道：&1dquo;敢问祭酒，令先祖孔师，以为周公如何?”

  孔颖达心头一跳，略经踌躇，道：&1dquo;周公，先祖心中最为尊崇景仰之人，晚年甚至曾&1squo;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的感慨。”

  钟意点头道：&1dquo;西汉贾谊曾说，文王有大德而功未就，武王有大功而治未成，周公集大德大功大治于一身，孔子之前，黄帝之后，于中国有大关系者，周公一人而已。”

  &1dquo;居士不必咬文嚼字，这话我比你知道的早。”孔颖达心中不悦，道：&1dquo;周公一年救乱，二年克殷，三年践奄，四年建侯卫，五年营成周，六年制礼乐，七年致政成王，乃是圣人，不牢你一一说出。”

  &1dquo;既然这样，”钟意挺直身体，道：&1dquo;敢问祭酒，周公后人何在?”

  李政揉了揉眉心，笑了。

  孔颖达登时汗下：&1dquo;这个&he11ip;&he11ip;”

  &1dquo;君子之泽，五世而斩，这原是孟子说的，”钟意笑意中略带几分嘲讽：&1dquo;据我所知，祭酒已经是孔家第三十一代了吧?周王朝赫赫八百年，也不过三十代帝王而已，孔家的福气，也忒厚重了些。”

  孔颖达不能安座，起身拜道：&1dquo;孔家立足儒学，家中子弟自幼苦读，绝非依仗先人功绩&he11ip;&he11ip;”

  &1dquo;祭酒，”钟意语气轻飘飘的道：&1dquo;你怕是忘了，陛下登基之初赐予你的爵位，便是曲阜县男。”

  孔子于华夏确有功绩，任谁也无法否定，但再深再重的功绩，也有被消耗尽的时候，怎么可能庇护后辈千余年之久?

  周公后嗣尚且湮没于岁月，韩非子于家国影响亦不逊于孔子，如今又如何?

  绵延近千年，余荫未断，孔家何德何能!

  &1dquo;居士时常有人深省之语。”皇帝默然良久，也不看孔颖达，道：&1dquo;天色不早，朕吩咐人送居士出宫吧。”

  钟意起身称谢，随同内侍退了出去。

  李政将茶盏搁下，道：&1dquo;父皇，我也走了。”

  皇帝没好气道：&1dquo;武德殿离这儿没几步，你也怕回去晚了?”

  &1dquo;我去问问朱骓怎么样了，看能不能再要回来，”李政依依不舍道：&1dquo;儿子养了那么多年，骤然给了别人，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