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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柠坐在右边过道第一个，打从蒋背着书包进门的那一刻，她就控制不住的头皮麻，掌心出汗，她早就知道自己的骨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硬，对于蒋，她有多嫌恶，就有多恐惧。

  蒋走至教室最后，随手将书包甩在最后一排的桌子上，不是余柠和6卓的桌子，是隔着过道的另一边。

  “往前点。”

  教室最后一排除了破桌子破凳子之外，没人坐，因此也没有留空余的必要，蒋往那一站，只说了三个字，瞬间，班级里突然传出齐齐的拖拉桌椅声，是蒋之前十几排的人，都在挪桌椅，眨眼的功夫，最后一排多出足够摆两张桌子的空位。

  第2o章他的作用是废物利用

  蒋无视自己带给众人的压迫感，用脚把桌子往前一踢，眼睛扫过那几把破椅子，不是缺‘屁股’就是少腿，一转头，他看向余柠：“欸，把你椅子给我。”

  哪怕余柠早就知道他为何而来，可当被他点到头上的刹那，她还是没出息的心底一沉，该来的总归会来。

  好笑的是，平日里削尖了脑袋也要看笑话的人，如今笑话就近在眼前，可竟然没有一个人敢回头看，全都跟聋了一样。

  说白了，就是一群孬种，余柠突然觉得大家都是半斤八两，以后谁都没有好日子过，用不着五十步笑百步，如此想着，她什么都没说，起身，把自己的椅子从身后拎出来，放到过道，又径直走过蒋，去堆废椅子的地方，挫子里拔大个儿，挑了个只是没有靠背的回来。

  不知道是她很识时务，还是蒋又在憋着什么坏，也或许只是上课铃响了，蒋没再说别的，坐在可以肆无忌惮翘起椅子往后靠的宽敞位置，低头玩起了手机。

  第二节数学课，数学老师一进来就觉得不对劲儿，怎么今天这么安静？要不是刚刚在走廊里碰见班主任，他都要怀疑这节有班主任压堂，站在讲台，老师往下扫了一圈儿，所有人都格外老实，包括那些平时很不老实的学生，再定睛一瞧，教室最后一排，多了一个人——高二教师组私下里谈论最多的学生，蒋。

  莫名的，数学老师一阵头疼，暗道蒋不是在九班吗？怎么跑三班来了？

  学校明令禁止带手机上学校，很多人私下里都带，但无一不偷偷摸摸，没有人像蒋一样，光明正大的把手机拿到桌面上玩，余柠不想关注他，可是余光不受控制的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他的手势，他应该在跟人短信。

  大元：【兄弟，等我，再有三天我就去陪你了！】

  蒋：【还特么要三天，你要梳妆打扮让人用花轿抬来吗？】

  大元：【我他么倒想直接飞过去找你，打从家里同意我去冬城开始，我爸我妈，我爷我奶，我外公外婆，所有人轮流找我谈话，告诉我去你那边要怎么好好做人，少惹事，我他么头都要听炸了。】

  蒋：【不高兴？】

  大元：【滚，你没跟家里闹之前，我在家里作得房顶都掀开了，我为谁啊？】

  蒋眼底露出一丝笑容，手在迅拼字：【关键时刻还得靠宝宝，你能想出个屁来。】

  大元：【就他么他馊主意多，让你在学校可劲作，作天作地，你家里受不了就会把你送回来，没想到你回不来，倒是曲线救国，你家同意让我们也过去，现在我们几个都准备好了，只有宝宝家里不同意，我昨晚给他打电话，他急得都要上吊了。】

  蒋扑哧乐出声，是真的乐出声，这动静在鸦雀无声的教室里，要多突兀有多突兀，甚至打断了讲台上老师的话。

  所有人都心尖一悬，不敢回头，只能抬眼看老师，老师也是往教室最后一排看了一眼，但见蒋头不抬眼不睁，光明正大的玩手机，心底一股恶火，沉默片刻，继续讲课，就像无事生。

  蒋：【他是家里长子长孙，他爸舍得，他爷爷也舍不得，实在来不了就算了。】

  大元：【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昨晚也是这么说的，让他一个人在岄州待着，我们过去陪你吃苦，他气得开始砸东西了。】

  蒋再次笑出声，这一次比上次动静还大，讲台上的老师不好意思再装充耳不闻，硬着头皮说：“好好听课。”

  蒋心情大好，为即将要到来的几个损友，为不孤身一人身在他乡，完短信收起手机，他侧头往右，目光落到余柠脸上，肆无忌惮的看着她，一秒，两秒，三秒……

  余柠余光瞥见，以为自己看错，所以眼球稍稍往左，只一瞬，跟蒋四目相对，她逃也似的避开，蒋勾起唇角，压低声音：“欸~”

  余柠装听不到。

  蒋：“欸~”比上一声大了一点。

  余柠还是没有反应。

  蒋：“欸！”

  正常音量，跟老师一样。

  老师抬眼看下去，不得不问：“怎么回事儿？”

  余柠屏气凝神，蒋神色如常：“对不起老师，我没带书，想借隔壁同学的看一眼。”

  教室前排有人忍不住小幅度回头观望，但见余柠低着头，目不斜视，蒋一脸坦然，影响老师讲课影响的理所当然。

  老师也是没辙，沉默片刻，开口说：“隔壁同学先借给他看看，下次记得带书。”

  蒋看向一动不动的余柠，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说：“同学，麻烦把书借给我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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