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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筠如释重负，心底暗喜，扭身出了殿门。

  琼音侧头看她出去，漆黑的眸底古井无波，她的声音轻渺，似喃喃自语：&1dquo;玉再拙，也是母亲留给我的&he11ip;&he11ip;”

  这么一折腾，原本柔弱的公主似乎更柔弱了，她头疼似地揉揉太阳穴，在榻上躺下：&1dquo;姑娘请回吧。”

  林念慈看她没有心情，也不好再把脉，便起身告辞。

  她离开洛水殿，在偌大的皇宫里漫无目的地到处转。

  青白石砖打扫得很干净，一点灰尘也无，恢弘宫殿一座连了一座，没有一丝人间烟火气。远远看去，殿下人渺小如蚁，即使数十人站在殿前，也依然显得空旷。

  旁边雅竺殿外扫地的宫婢瞧见她，拖着扫帚从后面追上来。

  她眼里闪动着八卦的光：&1dquo;姑娘可是来为琼音公主治病的医女，白医师的手下人?”

  林念慈驻足：&1dquo;正是。”

  蔓菁手里敷衍地扫着地，脸上现出担忧之色：&1dquo;我们殿下平日与琼音公主最是要好，得知天下闻名的白医师来为她医治，高兴地夜不能寐&he11ip;&he11ip;不知琼音公主病况如何，告与殿下也好让她早早放心。”

  她的眉间微皱，话间目中不时流露重重忧虑，看着格外真诚。

  林念慈望着她眼底藏起的好奇，决定从她这里打听一下琼音公主的母亲。

  &1dquo;我刚跟了医师不久，只是打打下手，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蔓菁有些失望，但她还是循循善诱：&1dquo;昨日医师诊完脉，没有说什么吗?”

  林念慈降低了声，模棱两可道：&1dquo;没有，不过我看他好像皱了皱眉，我还没见过他皱眉呢。”

  蔓菁瞬间精神起来，凑近她耳朵道：&1dquo;你是外来的不知道，我悄悄告诉你，你不要说出去。”

  她连忙点头。

  &1dquo;洛水殿以前是冷宫，死过好些人，你说琼音公主身子不好是不是里面有什么邪祟克她?她母亲便是像她一样半死不活的活了几年死了，然后轮到了她，这样医师医术再好也诊不出来。”

  &1dquo;不能吧?这里可是皇宫，有龙气守卫&he11ip;&he11ip;”

  &1dquo;龙气守卫的是圣上，哪里会来这等小殿。我告诉你，进了洛水殿的宫奴经常失踪，之前去过洛水殿的公主皇子都失踪了两个&he11ip;&he11ip;”

  说着说着，她忽然意识到自己说的有些多，便掩饰般咳两声住了嘴。

  林念慈直起身，余光里看见几个宫奴聚在一起，正偷偷向她们这里看，蔓菁将手背在身后，朝他们打手势。

  面前的宫奴彷佛确信了什么惊天消息，迫不及待地想要过去分享，她往后退一步，又现出那副悲悯的神情：&1dquo;既然姑娘也不知具体情况，那便不打扰姑娘了。”

  林念慈不想她出去乱传，拉住她：&1dquo;我忽然又想起来，白医师似乎向雎公子说过，公主的病是慢性病，大概是能治的。”

  蔓菁眼睛睁大一下，她呆了呆，又道：&1dquo;这是个好消息，更应该告诉我家殿下了。”

  林念慈看着她隐忍着脚步，一边假作扫地，一边四处偷瞄地走远。

  自己则转身又向原先的方向行去。

  这皇宫里果真处处是秘密，琼音公主真的只是个病弱的公主吗?为何洛水殿总有数十双眼睛隐在暗处监视它?

  作者有话说：

  雎不得：我决不能容忍有人挑动我的心弦——

  作者（冷漠）：把心嘎掉（bushi）

  第26章中洲（三更）

  清晨的阳光打在林念慈身上，拉得她的影子抵到墙角，墙角阴暗处突然升起一丝微弱的鬼气。

  她移开影子，阳光很快将鬼气消散。

  她不由叹一声，自古皇宫，被遮住的地方便有秘密。

  林念慈又往其它地方转了转，身后一直都有人跟着她。被监视地烦了，她扭身又回了洛水殿。

  路过旁边雅竺殿时，门口扫地的宫婢已经换了人。

  她没多想，径直回了自己房间，门外密密麻麻监视的视线这才消失。

  半夜，林念慈识海一阵摇动，她猛地惊醒，察觉自己在木镯上画的驱邪符被破。她快穿衣起身，偷偷出了房间。

  浓郁鬼气缭绕了整个洛水殿，比之前还要浓几分。她驱散了殿里的鬼气，靠近榻上安睡的琼音。

  一旁传来指尖扣桌的声音，她警惕扭头，看见白衣的雎不得安然靠着椅子，一脸漠然地瞧着她。

  林念慈的心放下大半，去看琼音。

  琼音梦中轻皱眉头，脸似乎比亵衣还要白几分，露在薄被外的手腕空荡荡，不见木镯。

  她问：&1dquo;木镯呢?”

  雎不得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他换个姿势，甚至微带了笑意：&1dquo;不知道。”

  林念慈抿唇，没有多说，总觉得他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她出了洛水殿，循着鬼气找去，雎不得起身跟上。

  似青烟的鬼气萦绕了半边天，遮住明亮圆月，所过之处阴风阵阵，令人汗毛乍起。四周寂静无声，本该夜晚活动的小虫夜莺纷纷藏匿起来。

  越向南走，鬼气越厚重，两人跨了几乎半个皇宫，终于在一处被封禁的密林里现鬼气最重之处。棕黑的树枝仿若杀人的刺刀，密匝匝的叶子在风下沙沙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