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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修庙者壁画战功（第2页）

话一出口，便自觉不妙。

果然黄五绝不落下，又取笑道：“嗯……你是想看那平日见不到的身手？还是想看那平日见不到的身姿？”

仲长斜睨黄五了一眼，道：“你轻身术总压着我等，终于有人压着你了，我原以为你最是眼馋那小娘子的身手，

听你这一说，原来还心馋着人家的身姿，就不怕你的芊娘知道么？”

黄五嬉笑道：“‘压着我……有人压着你’，能说这话，仲长你……长大了啊，

而且连芊娘女子心中咋想，你也细细揣度过不成？你如此厉害了，只要你不跟我抢芊娘，我怕甚？

你这样的男子，那是绝不可见太妃的，坏人名声！哈哈哈……”

薛大也听乐了，一声“哈哈”出口，但一瞥仲长被堵的面色，便即收住，不再笑闹，迈步走向庙观前的那一面照壁。

仲长张口欲言，眼见黄五的得色，不知还有甚么话等着自己，为免他更得意，决定放弃斗嘴，大踏步跟上薛大。

黄五也嬉笑着徐步跟来。

那观前照壁壁长约十丈，高丈余，厚两尺，灰墙青瓦。

壁上向外的一面雕有九条飞龙，云天海浪之间，九龙各自遨游升腾，驾云蹈海，夭矫翻飞，势欲破壁而出。

向观内的一面却满是壁画，画有唐皇在绛郡龙门的几件武功大事。

第一幅画的是高祖李渊神射之威，骑射杀敌。

所记旧事为：大业十一年，李渊受命于巡幸汾阳宫的隋炀帝，往河东黜陟讨捕。军至龙门，龙门人毋端儿聚数千人在城下，只领十余骑出城迎敌的李渊，射百，中七十，应弦而倒，箭势骇人，致敌军大溃，后筑尸成京观时，从尸身上找回所有箭矢。

第二幅画的是高祖李渊义宁起兵，河东大捷。

所记旧事为：大业十三年七八月间，李渊率甲士三万誓师，正式起兵，由晋阳沿汾水谷道南下，霍邑两万精兵横阻，此役，敦煌郡公、右领军大都督、统帅右三军李世民与柴绍结阵，在主阵败退时，力挽狂澜，率玄甲铁骑自高坡冲阵，两千破两万，阵斩隋宿将宋老生，战大捷，进而连克霍邑、临汾、绛郡，直抵龙门、蒲坂，后渡黄河，进军关中，问鼎长安。

第三幅画的是秦王李世民兵渡龙门，夺回河东。

所记旧事为：一方枭雄刘武周称帝，夺取晋阳，连破唐军，席卷河东，眼看根据地不保，李渊尽起关中之兵，五路来攻。

武德二年十一月，李世民领殷开山、刘弘基、李道宗、秦叔宝、程知节、张士贵等悍将，自龙门乘冰坚渡河，屯兵柏壁，与刘武周大将宋金刚相持五个月。至武德三年四月，一日夜驰二百里，两日不食，追击数战，大破断粮北撤的宋金刚军，宋刘向北逃往突厥后分别被杀，唐军收复河东，巩卫关中，进而兵指关东，逐鹿中原。

（此战中，李世民还收降了六年后玄武门之变的骨干尉迟敬德，因其披甲持矛逼宫李渊的壮举，胆大包天，实在不便在这高祖庙前画上其人。）

第四幅所画虽不在龙门，却是两代唐皇，相会河东，不可不表。

所记旧事为：武德三年正月，在驻军龙门东的柏壁期间，李世民相继在美良川与安邑，大败刘武周大将寻相、尉迟敬德，之后，唐军收复有“天下中心”之称的古城蒲坂，高祖亲幸龙门南的蒲津关，祭祀舜庙，太宗自柏壁轻骑二百余里，至高祖行在谒见，父子相会，君臣相得。

三人虽非头一次观看壁画，但这一幕幕生动的画像，似令这些传说已久的故事又重现眼前，重新唤起身为本地龙门人的热血豪情！

感怀就在自己脚下这片河山乡土上，二十年前生了那般惊天动地的武功事业，有着那样鱼水冥符的风云际会……

“可惜晚生了二十年，未能适逢其会！”黄五心驰神往，左手作剑指，凌空虚划，点指喟叹，

“这画笔精妙罕见，画风与大殿中壁画相同，似是出自同一人之手，真是画中圣手！”

【注：崔王二人的重阳唱和，见全唐诗。《九月九日赠崔使君善为》《答王无功九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