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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江南又是散了几天步,骗了几斤酒,这才拄着竹仗走到了卫城门下,抬头看着这个比起李安不知道要气派威严多少的城门,徐江南咧嘴一笑,一嘴白牙怕是全身上下最干净的地方,还没来得及再看几眼气派的城门,下面的武卫已经持枪过来了,朝着徐江南嚷嚷:“诶,臭要饭的,进不进,不进就滚开!”估摸着是怕走近被传染到晦气,还隔着好些距离。
徐江南这才低头看向声音的源头,朝着那位面色不善的武卫和善笑笑,负手昂然走进了城门,原本持枪武士看到徐江南的笑容,却是一怒,三步当做两步过去,伸手一抓,正想着拖到一旁先打了再说,谁知一手贴着身子只抓到了根竹仗,疑惑四望一下,却现那位穿着寒酸的年轻人已经入了城门,武士摇了摇头,一脸不解,虽说见过很多人不可貌相的,但是那些人要不穿着光鲜,要么就是年纪大,像这种寒酸加年轻的十有**就是个活生生的乞儿,思来想去也只能归结是昨夜欢快过头了,眼花了吧。
徐江南进了卫城,打听了下卫家的所在,并没有径直去卫家找到管家说我是你小姐的朋友,像他如今的落魄样子,要是真这么做,就算不傻也是真傻了,谁会相信一个蓬头垢面的人会是自家小姐的朋友?通报出来如果不是那不是一顿板子上脸?卫家往来无白丁就算了,徐江南现在连个白丁都不如吧。
所以徐江南现在有些苦恼,该怎么进去卫家,是等着秋末冬初的卫祖宗大寿?等那时候鱼目混珠的混进去?那怎么进剑阁呢又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听卫澈说上面有两个道行极高的守阁人,自己这点身手怕在那些人眼里真是不够看的。
徐江南正背着剑匣在路上走着,突然道上一阵惊慌尖叫,路人皆是四散躲避,稍稍有些躲闪慢的基本上都赏了一鞭子,跋扈开道,徐江南微微抬头,这不抬头还好,一抬头,突然就乐了起来,想睡觉就有人送枕头,什么叫冤家路窄,阴魂不散?
原来骑马命人开道的是韩尘,说来也是缘分,韩尘在凌月影的护送下到了卫城,到了韩家见过家主之后,这才知道族里生的事,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颤颤巍巍像个耗子呆了几天之后,现韩家并没有像家主所说的一日一头颅,心神渐渐就放松了下来,再到后来,安稳如常,说来也是奇怪,韩家死的那些人修为上最高也就个七品,不高不低,死法却都是一样,一剑被抹了脖子,干净利落的不像话,而且这些死了的人基本都是死了之后等过了几个时辰才被现,诡异的很,没有证据韩器这个家主又不能直面卫家这个庞然大物,都算是白死了。
韩尘在韩家大院龟缩了几天之后,终于忍不住出门走了一趟,并没有人阻拦,小心翼翼,一天安然之后,后面胆子便大了,毕竟习惯了目中无人,欺男霸女,不招摇过市怎么也对不起韩尘的这个“韩”字不是,索性今日带了点人在卫城街道上纵横一下。
只见一路人仰马翻,韩尘坐在马上无动于衷,脸上一副畸形的笑容,刚巧路上有个白苍苍的老妪拎着篮子,像是提了很多东西,满满当当的,一方黑蓝色的方布盖着,佝偻着身子,极力想要躲闪,可惜马蹄朝瞬至,马鞭更是撕裂空气挥舞过去。
就在徐江南想着上前救助的时候,一道人影从侧面酒楼窜出,瞬间将颤抖的老妪护在怀里。
高高扬起的马鞭将要及身的时候,徐江南一脚揣飞脚边的小石子,正中马腿,只听还在疾驰的马一声长嘶,一脚歪斜,就塌了下去,原本开道的汉子更是直接就从马背上摔了下来,吃了一地灰尘,徐江南好生抬脚,抵住那人脑袋,止住他滑行的身子,笑容满面说道:“小心一点,压到了花花草草可不好。”
说完之后,又从他的身上踩了过去,走到老妪身旁,先前从酒楼飞身出来的渣胡汉子听到响动,看到情景,知道这一茬算是过去了,松开手,朝着怀里还在颤抖的老妪一笑,爽朗问道:“婆婆,没事吧。”
头苍苍用跟木簪简单系着的老妪显然一时间还没从惊吓里回过神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这个汉子的声音火上浇油了一番,脸色白,说不出话,这满脸胡渣的爽朗汉子也不过问,朝着路人大喊:“欸,还看啥啊看?有啥好看的,过来扶扶老人家啊!西蜀道咋滴什么鸟人都有。”一副浓厚到了极点的北地嗓音,徐江南却听的很舒服,只是可惜这人一声吼就像雷霆一般,反而将路人给吓住了,没人上来。
眼见这人要急眼了,徐江南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劳烦你了,先带这位婆婆走吧。”这人听到徐江南的话语,好感顿生,转过头朝着徐江南一拱手,也没有嫌弃徐江南的寒酸装扮,笑道:“6屠谢过小兄弟仗义出手了。还没问过小兄弟的名号……”
也是这时,韩尘见着这几位互相说话,没见将自己放在眼里,火冒三丈,骑在马上对着周边恶仆就怒骂说道:“还他妈杵在这里跟个木头一样?一群饭桶,赶紧把人给我散了,爷爷还要赶着去喝酒啊!”
这一番嚣张的话语一出口,徐江南还没出声,名6屠的胡渣汉转过头,指着韩尘就是狗血淋头一顿大骂:“哪里冒出来的混账儿子,瞎眼了是吧,我瞧你怕不是赶着去喝酒啊,而是赶着去投胎吧。”
韩尘听到声音一手伏在马脖子上,沉下身子,看了眼6屠并没有现在他身后的徐江南,望了眼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的样子,笑道:“哟,还来了个硬气人,有胆识,爷爷欣赏你这种人,呆会下跪的时候希望你还有,跪出个铁骨铮铮来给爷爷看看啊!孙子知道爷爷是哪家的人吗?”
6屠顿时笑了,不退反进的走了几步,“蚊子身上插鸡毛,你又算个什么鸟?狗仗人势的东西,我呸。”
韩尘气极反笑,将要说话,看到这汉子背后出来个落魄人,再定眼一瞧,顿时就乐不可支了。
只见徐江南拍了拍6屠的肩膀,从他旁边走出,朗眉一笑说道:“韩公子,别来无恙啊。”
韩尘打量了下徐江南,一身褴褛,头脏污生硬,笑意盎然讥讽道:“徐少侠,你看上去可是别来有恙了啊。”就在众人看到二人一顿寒暄,似乎认识,峰回路转的时候,韩尘脸上狰狞一笑,挥了下手势,寒声下令:“给我上,死活不论。”
6屠往手上啐了口唾沫,正想上前的时候,徐江南按着他身子,不让他动弹,继而温和一笑轻声说道:“你打不过,看着就好。”
6屠听言并没有因为徐江南的口无遮拦而生气,他知道这是实话实说而已,只是自己的性子不允许自己龟缩在后面,只是可惜,他现自己怎么用力都动弹不了,直到徐江南朝着他点点头,肩膀上的手一松,他也往前一迈步。
徐江南朝着他摇摇头,直到6屠确认止住身子不出手之后,他这才背着剑匣走到人群当中,也就这么一小会,街道上全是人,酒楼的窗户里探出了各色人头。
6屠咬了咬唇,“小兄弟,你……小心点。”
徐江南没有作答,只是瞧着众人纵马奔腾的这架势,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相似,情不自禁的系开挂在腰间的酒壶,先是仰头喝了一口,然后一剑匣果决挑飞,众人只见这个乞丐打扮的背匣剑客身形一动,就像虚幻了一般,穿花过叶,红光乍现,转瞬即逝。
就如同当年李先生砍瓜切菜一般救下小烟雨,徐江南行云流水走到这一行人的最后,一剑指着韩尘,等到酒壶不偏不倚落在剑尖上的时候,原本还保持着姿势扬刀姿势的恶仆轰然倒下,连人带马瞬间一分为二,血流成河。
看戏的寻常人瞬间就屏住呼吸,呆如木鸡的看着,他们没想到有人会当街杀人,一杀就是十多个啊,更没想到杀得是让他们避之不及的韩家人,这场面,可算是闹大了吧。
其中有一个安之若素的人,视若无睹,其实他也看不清,笑问道旁边的更一万:“怎么出剑的看清了吗?”
更一万老实摇摇头。
“走吧,既然看不清还呆着干嘛,让能看清的人来看。”李显彰哈哈大笑,拍了拍更一万的肩膀,负手下楼。
韩尘骑在马上,原本安稳的姿态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两颊颤抖,汗如雨下,口齿不清的将自己的背景再说了一遍。“徐……徐江南,你敢杀我?我……可是……韩家的人。”
有时候徐江南真的觉得这世上真的有傻子,比如现在的韩尘,自己既然敢当街杀了这么多韩家的侍卫,还怕再多一个韩家的公子?难不成放过你两家就能揭过不提?
徐江南脸上脏乱一片,眉眼清晰,笑容清晰,说话一样清晰,轻轻说道:“怎么,韩公子不是赶着去喝酒?这坛酒可饮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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