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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偶尔抽出半秒，他问：“剧本读完了？”

  6文一激灵，心虚地连翻几页，目光却不肯收。见瞿燕庭一口气设计完分镜剧本，换一张纸，像打牌赢钱似的，曲起两指在桌面上敲了敲。

  “要多少？”6文条件反射。

  瞿燕庭说：“有尺子么？”

  6文从酷黑袋里拿出一把尺子，递过去：“你要画什么啊？”

  瞿燕庭没回答，压住尺子画了几条线。打好区域框架，以实心和空心圆圈为标志，实线和虚线为连接，小夹角校准尺度。

  他在画场面调度示意图。明确光源位置、每个镜号对应的光线投射方向、人物在动态中需要的照明变化。

  瞿燕庭洋洋洒洒地画完，撩开袖口看表，估计各组准备得差不多了。

  他打开工作群，送通知：开工。

  前后不过三秒，孙小剑拉开屏扇，说：“祖宗，服化老师消息，两分钟后过来。”

  瞿燕庭抖搂外套穿上，单手系扣，另一只手敛起剧本纸张，先下车走了。

  等服化老师过来，6文换上一身内衣，为保暖和防水，在内衣外面缠上两层保鲜膜，最后再穿拍摄的衣服。

  保鲜膜缠裹的感觉很强烈，下了车，6文法老复活般走向了拍摄区域。

  挂威亚，做安全测试，过戏。

  6文和替身就位，开始正式拍摄。

  密集的雨线中，叶小武疾走到马路边，叶杉追上他，兄弟二人在雨中争执。风很大，叶杉手中的雨伞飘落在地。

  叶杉紧紧抓着叶小武，两个人撕扯起来，浑身都湿透了。

  远处，一辆面包车飞驶来，车前灯照射出强烈的白光。

  雨幕仿佛银河倒泻，什么都看不清楚。猛然，叶小武在激烈的纠缠拉扯中失去平衡，叶杉摔在一边，而他整个人跌向了马路。

  他惶惶地抬头，一束强光迎面，已经无处可逃。

  身体骤然一轻，6文被威亚吊起来，擦着路面抛出一道浅弧。

  眨眼的工夫，6文摔在棕垫上。

  一瞬间的晕眩，他闭着眼，听见轮胎滑过地面的刺耳摩擦，听见无休止的滂沱雨声……

  在混乱的声响中，恍惚听见一道脚步离他越来越近。

  风雨好像停了，6文眯开眼，看见一顶雨伞遮在上方。

  他喃喃道：“瞿老师……”

  瞿燕庭撑着伞俯下身，刚才喊了停，6文仍一动不动地躺着。他问：“能动吗？是不是摔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