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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要打道回府，忽见多日不见的慧空老和尚从门里出来。

  我惊喜地同他打招呼：&1dquo;大师，多日不见，最近在哪里财啊？”

  老和尚笑答：&1dquo;正从尤伦城化缘传教回来。”

  我惊：&1dquo;那不是附近的辽城？大师好有勇气，跑去异教徒那里传教，就不怕被抓起来分尸八块？”

  大师道：&1dquo;佛法无边，普度众生。”

  &1dquo;人家可不是佛祖座下弟子。别人的上帝能保佑得了我们？”

  大师很有信心：&1dquo;我祖是博爱慈悲的。”

  我问：&1dquo;佛祖如此神通广大，那可知道燕王现在何处？”

  老和尚眯着的眼睛里闪jīng光：&1dquo;王爷自当在他该在的地方。”

  我扫兴，又问：&1dquo;你知道咱们有了太子了吗？”

  老和尚点头：&1dquo;二皇子萧栎，他母亲李贤妃是赵皇后的远房表妹。”

  &1dquo;原来是亲戚。”

  老和尚笑：&1dquo;你会现亲人的力量是最qiang大的。”

  我啼笑皆非。可不是吗？谢家人可给我上了详细生动的一课呢。不知道现在的谢昭珂日子过得怎么样？有没有很想念我呢。

  我同老和尚结伴慢慢走在热闹的大街上，沿途都是进城赶场的商贩，卖些廉价珠花糖果等小玩意，姑娘和孩子们围在一个个摊位前，人人都有一张无忧无虑的笑脸。

  老和尚忽然问我：&1dquo;觉明那孩子最近怎么样？”

  &1dquo;挺好的。”我说，&1dquo;私塾的先生说他勤学上进，聪明乖巧。他认识了很多朋友，过得很快乐。”

  老和尚侧头望天：&1dquo;快乐就好。这孩子也该快乐一下了&he11ip;&he11ip;你是来找王爷的吧？”

  我说：&1dquo;我有好几天没有见到萧暄了。”

  &1dquo;太子受封，朝中有一番人事变动，许多方面要重布局，他很忙。”

  &1dquo;我知道。”我说，&1dquo;政治上的事我不懂。我都不知道我找他做什么。只是，就是想见见他，问问他还好不好。”

  老和尚讥笑：&1dquo;他有什么不好的？天高皇帝远，身边全是武林高手保护他。”

  &1dquo;可是，”我争辩，&1dquo;这样所谓的逍遥王爷，老老实实地做着，不过十年，就保不了命。他是不得已。”

  老和尚扭头看我：&1dquo;你倒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笨。”

  我气得冷笑：&1dquo;你也不如我头次见面那么德高望重。”

  &1dquo;小姑娘。”老和尚不气反笑，&1dquo;你虽聪明，可是阅历太浅，心肠又软，最是容易受骗上当了。”

  我不服气：&1dquo;心肠都是rou，能不软吗？铁石心肠的，那早是死人了。”

  老和尚大喜大悦，赞道：&1dquo;此话颇有禅意。”

  这个疯和尚。

  我回了家。孩子们在学堂，云香一脸net色地在给宋子敬绣荷包，制的药正闷在罐子里酵。我百无聊赖，骑上马出城去转转。

  歌尽桃花第二卷大漠篇第24章糙原之歌

  西遥城出门以北大约十里路，就是糙原的母亲，吉桑河。吉桑河是红河的一条支流，滋养灌溉了这片广袤的土地。糙原上的牧民们也都逐水而居，将营地扎在河边。

  我最熟悉的，算是多伦克老爹他们一族人。我上个月出门采糙药时碰到了落马扭到脚的一个小少年，那是老爹的大孙子阿梓。我将他送回了家，又给他治好了腿伤。这本是举手之劳，却得涌泉相报，老爹的儿子送了几头烤全羊到我府上，随时欢迎我来玩。

  他们会说汉话，热qíng好客，豪慡大方。我这人好热闹，又得知老爹家传有他们一族的密药方子。于是抱着一点不厚道的意图，时常跑去找他们串门。

  秋高气慡，北国的秋天来得格外早，凉慡的风里带着青糙的芳香。茂密的糙没过马蹄。阳光和煦，我心qíng舒畅许多，随意纵马往糙原深处去。刘张二人紧张地跟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往北走了大概一个多小时，翻过一个高高的山坡，远处一条碧波粼粼的河流呈现在眼前。这就是。

  河岸边立有十来个白色的帐篷，宛如糙地上开放的白花。我高兴地一夹马腹，向他们奔去。

  离帐篷还有几十米，我就觉不对。一间挂了红旗子的帐篷前围满了人。糙原习俗，只有族人重病或者妇女生产时，才会在帐篷上挂红旗。

  我赶紧过去。一个瘦高大眼睛的小少年已经先看到我，迎了过来。

  &1dquo;阿梓！”我跳下马来，&1dquo;出了什么事了！”

  阿梓看到我，欣喜若狂，上前拉住我：&1dquo;敏姐姐，你来得可正好！我三姐要生了！”

  老爹的三女儿朱依娜是这片糙原上出了名的美人，嫁了去年赛马节上的冠军，我认识她时，已经挺着九月临产的大肚子。

  &1dquo;不是说还有半个月才生的吗？”我问。

  &1dquo;昨天三姐不小心摔了一jiao，肚子就疼了起来。”

  我一听大急：&1dquo;那现在怎么样了？”

  &1dquo;一直疼到现在，还是一点迹象都没有。有路过的汉人大夫，可是是男人，爷爷和姐夫不让他去看。”

  他指过去，我看到人群里正有一个年轻男人在哇哇大叫：&1dquo;都这时候还顾及这个！还有比人命更重要的吗？”

  那架势，好像里面生孩子的是自己老婆。

  我走过去拍拍他的肩，那人猛回过头来。二十多岁，白白瘦瘦的一个文弱书生，不修边幅，此时正激动，眼睛瞪得老圆，几乎脱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