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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十斤棉花与十斤铁块哪个重（第1页）

病房内充斥着满满的果香味，但这也丝毫不能让包展胃口大开，因为殷晴的脸色不允许他轻易开口叫停她从早上来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削着苹果的手，这到底是谁规定的来看病人都要带着苹果的！包展默默的在心里的小本本记上那些带着苹果来的人一笔，他当然不敢对殷晴生气啦，生怕一不留神她削的就不是苹果而是自己的腿毛了，所以不是苹果的错是谁的错！

直到最后一个苹果削完，殷晴才终于肯放下手中的水果刀，竟默契的和包展同时深深的吐出一口气，包展是松了一口气，而殷晴则是遗憾苹果竟然这样少，还不死心的继续在果篮里翻找了起来，包展见状赶忙坐起来拦住她，“姐，姐，我亲姐，没了没了肯定没苹果了！”

殷晴失望的点了点头，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行，那你歇着吧，我走了”

“别呀，晴姐，你这管削不管吃啊，这满桌子的苹果我猴年马月能吃完啊，吃不完还得扔多浪费啊，浪费食物可耻是不是！”包展看着殷晴的脸色小声嘟囔着。

殷晴倒是赞同的点了点头，果然又走了回来继续坐在原来的位置上，只不过换了一个新的任务，吃苹果！

包展再也受不了她这副样子，一个接着一个吃也不怕把自己撑坏了，赶忙拦下她接着要拿下一个苹果的架势，“晴姐，晴姐”

“嗯，怎么了”

“那个，那个案子怎么样了，是不是证据充足资料备齐都准备好等着移交受审了！”

包展本意说点高兴的事情，却没想到殷晴手里的苹果是放下了，眉头却皱了起来，“李石把一切都摊在了自己身上，我们在那间屋子找到的作案服装手套帽子不仅有石落的dna，还有李石的，李石说他因为崇拜石落，经常会偷穿他的衣服”

“那石落呢？石落不是认罪了吗？dV啊！”包展不可置信的问道。

“石落大概知道李石对自己的忠心，也将一切都推到了他的身上，之前不过是随口说着玩的”

“还真是败类啊！我们男人怎么会存在这种人渣！敢做不敢当！”包展气愤的一屁股坐了起来，扯到大腿根的伤势还是止不住痛的“嘶”了一声。

“你还是歇着吧，真是够有出息的，你知道你当时是怎么突然晕倒的吗？”殷晴想起大夫一开始说了一长串专业术语，她没怎么听懂，就拜托人家说简单点，结果简单点竟然是心跳过快，太过激动！

包展知道大致原委后羞红了脸，弱弱的解释道，“初吻嘛，太紧张了”

“你这一紧张，又害人家小姑娘哭了一整晚，本来眼睛就受伤了，第二天都成核桃了！”

殷晴看包展转过身装睡不再理她，轻笑着走出病房后，无奈的叹了声气，那个老太太她还是得继续去磨啊！能给石落定罪的关键性证据一定还被她藏在家中！

“小森！”

殷晴一下车就看到顾小森挡在一个满头白哭的泣不成声的婆婆面前柔声安慰着，走近一看这不是顾依华的母亲吗，短短几日不见，不仅满头白，憔悴到让人看着都心中不忍，“阿姨，您这是怎么了”

顾小森拿出纸巾轻轻为顾依华的母亲擦着额头上还在往外渗止不住的血，边劝道，“阿姨，我们去医院好不好，你还在流血”

原来是顾小森最近看殷晴还在为案子的事愁眉不解，从白一白那里听说了整个原委，就想着来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劝一劝那个私藏证据不配合办案令警方无计可施的人家，结果却先一步听到这个老婆婆一头撞上石墙的声音，顾小森赶忙将她与石墙隔离开，听着她不断抽泣的乞求着，“求你，让我去见依华吧，我对不起她啊，我的错啊……”

“阿姨，我们警方一定会给顾依华一个公道的，我说什么也会让真正的凶手受到他应有的惩罚！”殷晴以为是可能无法让石落定罪的事让顾依华的母亲万念俱灰，带着一丝愧疚的坚定的承诺道。

“算了，我不怪任何人了，我是凶手，我就是最大的凶手啊！”顾依华的母亲慢慢失了力气跌倒在地上声嘶力竭的说道，“是我，那天晚上是我心脏突然抽搐着疼，吃完剩的最后两片药，随口和依华说起，交代她帮我买瓶新的就睡了过去，一起来却现她又给我打了好多电话，本是想出来迎迎她，却只迎到了这满巷子的血，这满巷子都是她的血啊！”

“阿姨，这怎么能怪你，这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事情啊”，顾小森听明白了原委后缓缓蹲下身轻轻安抚着。

“都怪我，她是因为担心我才着急赶回来的，因为着急才闯了红灯被人盯上的，都是我的错啊！”

殷晴再也压抑不住体内愤愤燃烧的火焰，一把抡起门口靠着的扫帚狠狠的砸在事地点正对着的这户人家的大门上，这一砸不禁惊飞了周围暂时歇脚的鸟燕，还惹得楼上正看着起劲儿的乌龟一个个缩回了自己的脑袋。

环视一圈，从顾依华的母亲到楼上拍着胸脯躲在窗帘后的人群，殷晴不禁红着眼眶指着屡次登门都闭门不出假装不在家的老太婆怒斥道，“你！把门给我打开！把那个木雕交出来！作为人，能不能有点人性，你们凭着良心说说，当晚躺在这滩血泊里的女孩，她的死跟你们能逃脱的了一点关系吗，但凡有个人能早点叫救护车，怎么是远古时期吗，凭现在的医疗环境流个产还能把命给丢了？和你们同作为人，我都觉得丢脸！环境建设的再好，居住条件再舒适有什么用，没有了血性，不过都是一群行尸走肉！”

顾小森急忙拦着殷晴还要继续骂下去的架势，上前一步柔声说道，“楼上的应该都是些叔叔阿姨们吧，我想你们也是经历过岁月的沉浮，好不容易可以过上如今安稳的晚年，是的，可即便如此，还是要辛苦你们担惊受怕的度过每一天，直到终老的最后一刻，真是抱歉，应该说是我们这些年轻一辈的无能，不能给到你们一个值得信任的社群依赖，什么碰瓷老赖欺诈勒索，让你们害怕迈出自己所谓的舒适安全包围圈一步，可哪里就一定是安全的呢？你们这一栋栋二层小楼就一定安全吗？入室抢劫烧杀夺掠只会让你们避无可避，譬如这个死去的女孩她又做错了什么呢？你们一定都将当晚生了什么了解的很清楚，私下传阅也好，饭后谈资也罢，我不求你们能上法庭为女孩去争一丝公道，只是不能让这位实在无辜的母亲揽下所有的罪责对吗？凶手究竟是谁，请你们来告诉她好吗？”

还没等顾小森说完，隔壁大门忽然打开，一个阿姨颤颤巍巍的走出来递过来一只手机，顾小森摸索的接过来递给殷晴，温柔的解释道，“阿姨，我看不见，您说给我听听好吗？”

“就是，就是前阵子有人翻窗偷猫，我女儿就在窗边帮我按了只摄像头，然后这只手机是她帮我调好专门看摄像头的，因为我每天晚上都要去晚市转转，那个点儿菜很便宜，这样时不时就可以拿出来看看咪咪……”说着低下头叹声气吃力的蹲下身子轻轻握着顾依华母亲的手，“对不起啊，老伙计，我当时不在家，没能帮得上你女儿，监控里，监控里看到是一个高大的男人，几拳，几拳就把你女儿打趴下了……”

人类是群居动物，在这一刻展示的淋漓尽致，出头鸟应声而起却可以更加舒展的翱翔展翅后，数不清的鸟群纷纷涌出，紧紧地将顾依华的母亲裹在中间，解释着他们的心碎抱歉无助茫然，中华文化博大精深，人类智慧源远流长，再配上他们微妙无暇的眼泪做辅助，还真是一场春秋大戏！

殷晴看着眼前比过年还要热闹的场面不禁出一声冷笑，可有时虚假就是比真实更让人受用，就连石墙上亦深亦浅原本冰冷的血渍都被燃起了它不该有的温度，如果这能让她的母亲从此不再饱受自责的折磨，大家团结一致将真正的凶手法定落网，空无的外壳内里承装的却是勋章！

“阿姨，下来吧，别躲了，我知道你一直不肯将木雕交出来的原因了”，殷晴说着举起那晚的影像，指着手机屏幕上那座一人高的木雕，随着影像的快进，男人气愤的一拳捶击后急忙转身离开，却没有注意到身后的木雕正在缓缓倒塌，原来不过是一块块积木堆成的巨型乐高。

因为从搜出来的其中一副作案手套上现了石落自己残留的血渍，而各个受害人身上却不曾提取到，那么一定就是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冲动之下的这一拳！

有了监控视频为证，殷晴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有片刻的放下，随即缓缓说道，“送走你孙子回家后竟然现，白天你们一家人一起组建的木雕全都散架了，走近一看，嚯，下面一地血，你贸贸然的就以为是自己家的玩具没有组建好，倒塌后砸死了人，连累到你孙子的事你可不干，就赶忙将这堆积木统统搬回家，装作若无其事，尤其是从新闻里看到，这个女孩是因为流产失血过多致死，当即吓得更是闭门不出，谁知道是那个连环伤人的凶手干的，还是因为自家这个木雕的关系，嗬，老太太，你怎么不想想，那个女孩离你的木雕十万八千里远呢，只不过有几块积木零星落到她身上了罢了，你收拾捡起的时候怎么不思考思考，那几块积木连只鸟都砸不死！”

殷晴见老太太仍然无动于衷，知道这样苦劝怎么都是说不通了，她仍然会以为自己在哄骗她，于是理了理衣领，站好军姿，严正说辞，“杨淑荣女士，如今有这段真实影像证据显示，你涉嫌藏匿物证，妨碍警察办案，如再不主动交出，等我们向检察院申请搜查令，就再由不得你了，轻则罚款，重则拘捕！”

看吧，虽然十斤棉花与十斤铁块一般重，但能让人感受到疼痛的却只有硬生生的铁块，柔软无力的棉花再来一百斤也无济于事！

对面的两个女孩低头丧气垂头无力的，热喷喷的火锅香气也无法展开他们的笑颜，看起来倒是比殷晴自己还要难过，“行啦，快吃饭吧，我觉得这样挺好啊，正好趁这段时间休息一阵子”

“怎么可以这样啊！你那么辛苦的办这个连环案，最后却被那个老太婆倒打一耙，说什么被你使用暴力吓病了，她那个生龙活虎张牙舞爪的样子到底哪里像有病啦，嚯嚯麻利的把那一大堆积木搬回家的不也是她自己，我都没有她那个体格！”于甜甜越想越生气的邦邦把眼前盘子里的菜统统倒进了麻辣锅里，又拿筷子疯狂的胡乱搅拌着，倒让人看得惊心胆战的。

顾小森也同样感觉到了眼前的危险，慌忙躲到于甜甜身后，悠悠的说道，“我想她应该是怕你后来说要拘捕她的话，所以先下手为强了，不过是人的通病，无可厚非”

“对啊，所以没必要生气”，殷晴倒是乐呵呵的吸溜一口宽粉，赶忙叫住走过的服务员，“来两杯冰啤”

“你喝不了那么多！”顾小森瞪着毫无威慑力的狐狸眼表达不满，却不知道那从眼睛深处透露出的温柔注定了那双眼睛除了好看还是好看。

“甜甜陪我喝，是吧”，殷晴递了个眼神给于甜甜，接着宽慰道，“休个假还不得放松放松”

于甜甜听说可以喝酒来了兴致，忙点着头从服务员那里抢过一杯酒端到自己面前，还不忘配合着，“晴姐心情不好，我陪晴姐喝，小森不能喝，小森负责保护我们，小森最好啦！”

说完还没等顾小森点头，两个人做贼心虚的赶忙悄悄碰了一下杯就吧咋着凉凉爽爽的喝了一大口，只是不常喝酒的两个人急忙捂着嘴也没忍住的响亮的酒嗝还是出卖了他们，并把小森气了个够呛，柔柔的喊道，“服务员，再来一杯！”

这晚女孩们痛痛快快的喝了个够，小草也不禁轻快的随着他们的身体左右摇摆，只留三个大男人在屋檐上愣愣的看傻了眼，直到女孩们的身影消失在了视野中，乌鸦与百灵的歌声还是不绝于耳，交织着东奔西走的闯入人家，只是有些急躁不耐烦的人家，刚刚打开窗户破口大骂了几句，几颗碎石却闪电间从他们的眼前经过，穿过身旁的窗户钉在身后的石墙，有的不禁吓傻了眼，有的在好奇中愣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拔下眼前的石子，有的却大惊失色的轻轻摩挲着窗户上的圆孔直喊道，“外星人啊外星人！这是掉了颗陨石啊！”相隔不远的另一旁人家却拿着望远镜反驳道，“哪有什么外星人！这一定是女娲补天的石头出了问题，碎了些边角料，看着吧，一会儿咱们这片指定下雨，破了个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