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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眉頭微蹙，偏頭看身旁睡得不是很安穩的她，不由得嘆氣。

責任心太重了好像也不是什麼好事。

在接到警察電話的時候，護士剛好來給林愫卿拔針。

…

第31章失蹤的周北

望著眼前的人，林愫卿一時無話。

感到深深的無力。

梁靳陽在和警察交涉，送走警察後他站回到林愫卿旁邊，淡漠的目光盯著蹲坐在他們面前的少年。

周北無言面對他們，將頭埋得很低。

太晚了，林愫卿還在猶豫要不要打電話告訴校長人已經找到了，就接到了他的電話。

簡單地說了幾句，掛掉電話，林愫卿再次看向周北，沙啞著聲問他：「為什麼？」

「為什麼玩失蹤？」

「你知不知道我冒著雨找了你三四個小時？」林愫卿竭盡地聲音怒吼到破音，氣不過上去踹他一腳，「你想折騰死我嗎？」

梁靳陽趕忙伸手抱住她，給攔住。

在警察那裡得知，他們是在周北的外婆家找到人的。這裡已經沒有人居住的痕跡了，接近破敗的屋子，冷風洶湧的灌入，屋中壁畫搖搖欲墜，發出沙沙的響聲。

廳堂中間燒了一把火，四周殘留了許久菸頭，周北被林愫卿踹得一屁股跌坐到了地上，他一聲不吭的承受著，手握成拳頭緊緊的攥住，緊咬唇瓣。

「其實有的時候我不太懂你，小小年紀到底在想什麼？每天都在想什麼那麼多？把自己搞得那麼沉重，你整這一出又到底是因為什麼？」

「為什麼就不能聽話一點呢？你明明的成績已經有在變好了，也沒有再鬧事了，一直也有好好的待在學校。老師都很在欣慰的時候，你又都在做什麼？」

「為什麼呢？我想不明白？」林愫卿的嗓子連吞口水都感覺特別的痛，卻還強忍著不適一字一句的說著，「就那麼不願意讀書嗎？」

「所有人都在因為你而忙碌，你知道嗎？」

「我沒有要你們管我！」周北竭盡全力的沖林愫卿嘶吼，一雙眼睛瞪圓，脖子泛紅青筋凸起，崩潰的淚水洶湧而出，倔強的小臉看向別處，「你們不要管我不就好了嗎。」

說實話，他的話讓林愫卿感到無比的痛心，感覺好心全都當驢肝肺了，她緊咬唇瓣，深呼吸，腦海里組織著接下來要說的話。

「周北，你怎麼說話呢？」梁靳陽厲聲呵斥道。

周北沒理他，氣呼呼地把頭扭到一邊。

儘管他的話很傷人，但林愫卿還是一直強忍著不適，繼續平和地道：「你不想讓我們管你是吧？那我問你，不讀書你想要做什麼？你這個年紀你能幹嘛呢？不讀書之後渾渾噩噩的過完你的一生嗎？」

「就那麼想要出去打工嗎？以後有得是給你打工的機會，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退學呢？」

「不讀了，我不讀了！」周北從地上站了起來，崩潰地大喊大叫，眼淚大滴大滴地往下掉，他之前已經決定了要好好讀書的，可他沒做到，「我不讀了，總可以了吧？」

他的嘶吼聲裡帶了委屈的哭腔，臉色漲紅，一直努力壓抑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徹底的爆發，他哭喊著說：「我讀書有什麼用？又沒有人管我，我不讀了，我不讀了總行了吧？總可以了吧？」

「他們都不管，沒有一個人管我，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來接我上下學，也沒有人來參加我的家長會…他們為什麼要生我又不管我呢，現在他們也離婚了，我還讀這個書有什麼用？我甚至都不知道我還活在這個世界上做什麼？他們都不要我了，嗚啊啊啊啊…」

「周北，你冷靜一點！」梁靳陽皺緊眉頭，呵斥道，緊接著摁住他肩膀，「先坐下。」

「父母不要你，你還有爺爺呢不是嗎？你忍心讓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活在這個世上嗎？他那麼希望你能考出大山，你忍心讓他失望嗎？」

「你不在了你爺爺怎麼辦？你想過他嗎？他一大把年紀還在努力給你掙錢讀書，你這樣，你讓他怎麼辦？你對得起他嗎？」

「他們離婚了又怎麼樣，你就不活了嗎？我從小爸媽也離婚了，我不照讓活得好好的。」梁靳陽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怒罵著周北，眼神冷沉，語氣嚴厲。

林愫卿瞳孔一震，咽了咽口水，好讓發乾的喉嚨好受些，想要說話，但卻發不出聲音。

她沒想到梁靳陽會自揭傷疤來勸說周北。

梁靳陽繼續道：「周北我告訴你，沒有人想要放棄你，是你自己想要放棄你自己。」

「你對不起你爺爺，同時也對不起你的老師。林老師在得知你沒來學校的時候打電話尋找你，大冷的天，下著雨，一個人開著個電動車在空無一人的街道尋找你，你知不知道她一個女孩子在空無一人的晚上會有什麼危險？」

「現在發著高燒還在努力勸說你，而你呢，你又在做什麼？說話傷害她？」

「誰他媽的稀罕管你，愛讀不讀，不讀就回家干農活去，少來折騰人。」

梁靳陽怒火中燒，把話說盡說透，往狠了去說，不顧顏面的去說，聽進去是好事，聽不進去拉倒。

說完。

男人雙手叉著腰，氣得踢了一腳地面上的石子。

他早就想罵人了，這幾個月來，聽到林愫卿說起周北在學校鬧的不少事，起初他還好好的勸他，現如今想來，當初就應該直接開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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