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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池說：「該被恥笑的是他，不是你。」

女孩一怔。

「顧池！」

顧池聽到熟悉的聲音，一轉身就看到了急匆匆趕過來的江溺。

他都忘了江溺還在咖啡廳里等他了。

江溺其實早在顧池出去的時候就察覺不對跟出去了，見顧池那副謹慎的樣子明白他可能在跟什麼人。江溺怕打草驚蛇，乾脆不遠不近的跟在他身後，然而巷子裡面太繞了，他差點跟丟，直到聽到這邊的動靜才找了過來。

江溺看了一眼被趕過來的自己嚇到的女孩，又看到了還捧著肚子坐在地上的楊瑾，心裡大概明白了一些，轉頭問顧池：「要報警嗎？」

顧池點了下頭。

「好。」

江溺轉頭就去掏手機，然後利落的撥通報警電話。

「是江……」

女孩看到江溺後驚訝的都忘了哭了。

江溺在附中聲名遠揚，女孩也在附中讀書，認識顧池江溺並不是什麼稀奇事。

顧池安撫女孩說：「別怕，他會幫你。」

正掛掉電話的江溺轉身就聽到了這句話，瞬間感覺心塌了一塊。

他怎麼會知道，他怎麼會覺得自己就一定會幫呢。

像自己這樣臭名昭著的人，在所有人的眼裡應該都是冷漠無情的施暴者。好奇怪，居然還會有人願意相信他會幫一個受害者。

在警察來之前，顧池將自己用手機錄下音頻的事情告訴了女孩，在問詢過女孩的意見之後就保留了下來，作為指控楊瑾犯罪的證據。

警察來了以後，迅逮捕了楊瑾，也將顧池江溺還有女孩一同帶回了警局做筆錄。

做完筆錄出來已經是深夜十一點多將近十二點了。

江溺的筆錄做的很快，顧池從審訊室出來就看到江溺正站在警局門口和一個警察說話，警察在給他遞煙的時候江溺下意識正要伸手去接，又抽回手轉過頭拒絕了。

顧池站在門內看著江溺的背影，突然感嘆萬千。

要是面對楊瑾的是他和女孩兩個人，他和女孩都得掉入一個無底深淵。

楊瑾背後有江家現在的當家人江陽罩著，江溺是江陽的兒子，可外人不知道江陽怕江溺，因為江溺靠的可不是江家，他有母親留下來的基業，有自己一手遮天的能力，更何況江陽現在只有他一個兒子，他還指望他來繼承家業呢。

年少時候江溺對他做的事情太過分，以至於他時常忘了，前世楊瑾被抓以後，女孩的身份信息都被保護的滴水不漏。

這其實本不是江溺該做的事情，可是他還是做了，他做的很好。

這大約也是顧池為什麼後來能那麼愛他的原因吧。

一個冷著臉不說話卻把默默在背後什麼事情都做的妥帖的江溺。

也許是感受到了顧池的視線，也許是聽到了顧池的腳步聲，江溺在停頓兩秒後就倏地轉過了頭，一眼就和顧池對上了視線。

江溺沒有錯過顧池眼底複雜的神色，只是他一時沒猜透那眼神是什麼意思，就是自己望過去的時候莫名的失了一下神。

給江溺遞煙的警察見顧池出來了也就沒多留，只是路過顧池的時候對他說了句：「放心吧，這件事情我們會處理好。」

「回家嗎？」江溺向前一步走到了顧池面前，就是臉色不是很好，如果不是顧池足夠了解江溺，他肯定都看不出來江溺這是在生悶氣。

那是生哪門子的悶氣呢。

顧池沒打算現在問，裝作不知道似的，淡淡說：「等她一起吧。」

江溺的臉色又暗了下，沉聲說：「我讓司機送她回去。」

顧池立馬否決了：「她剛剛才經歷那樣的事情，有人送她回去他會有安全感一些。」

於是江溺垂下眼不說話了，悶悶不樂的扭過了頭。

顧池說：「如果你不願意她上你的車的話，那我送她回去？」

江溺的車除了他、他的司機還有他特別要好的朋友之外幾乎沒人坐過，顧池知道江溺一直是有一點強迫症在身上的，不會願意不相干的人坐他的車。

江溺默了幾秒，說：「我和你一起。」

說完就立馬給張鶴髮信息，顧池連忙攔住他說：「現在都這麼晚了，你先回去吧，我們明天見。」

江溺的心思一向深沉，就算是顧池和他一起相處這麼久了有時候也還摸不清楚他奇奇怪怪的一些小脾氣，可是成年的他在顧池面前一向是掩飾的很好的，有時候自己生一會兒氣又會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反而過來哄他。

就像這會兒，顧池明明說出去的是一句關心他的話，江溺的臉色就變得更不好了。有那麼一瞬間顧池仿佛看到了前世那個陰鷙而偏執的江溺。

「……小氣鬼。」顧池嘟囔道。

江溺大約是沒聽清楚顧池說的是什麼，只是偏了偏頭。

顧池本來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他的小情緒，但是仔細琢磨琢磨也隱約猜到了一些了，大概是他要和女生單獨回家叫他回去他不開心了，估計還會覺得自己在顧池心裡沒那麼重要了，顧池對別人比自己還重要之類的……

還好習慣了。

「你有邁巴赫不坐，跟著我坐計程車幹什麼？」顧池故意問。

他一定要把江溺這個什麼事情都要憋悶在心裡然後隱忍爆發的壞習慣給改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