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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九 打捞（第1页）

在这个晴朗的日子里，阳光毫不留情地照射着大海，将海面染成一片耀眼的银白色。德洛丽丝趴在船边，远眺这和她色相近的**。大海与天空相融，边界模糊不清。波光粼粼宛如一片闪耀的宝石海洋。

“好漂亮啊！”她有些兴奋，从船头又走到船尾，怎么也看不够。微风轻拂而过，轻柔的触感温暖了脸庞，带着咸涩的味道。仿佛将海洋的浩渺与壮阔都带到了她的身边。她总觉得手头还少了点喝的，要不然就是真正的一次泛舟游行了。“普罗修斯，嘿！别急着摇桨，你看那边，有鸟。我打赌它应该是环嘴鸥之类的。”

海面上不时有一群海鸥飞过，它们翱翔在蓝天白云之间，尖锐的叫声在海风中回荡。

“感觉你很开心啊。”这回轮到普罗修斯汗流浃背了。因为只有一根桨，所以就由他来负责划船。“你以前没这样划船到海面上过吗？”

“不一样。”她说，“卡奎因的入口就是个海港，但在客船上待着和坐一小艘船自己出游的感觉完全不同。”

“要是没有那颗陨石的话，你返航的时候就能体验这个乐趣了。”普罗修斯把桨停下来，他也需要休息一下。“不过，离岸远了就和现在不是一回事了。海浪可是很恐怖的。”

说到海浪，这艘船就是昨天被用来绑架普罗修斯的小船。它被海浪推了回来，又因为退潮的缘故搁浅在了沙滩上。

“这还真是艘不错的船。”德洛丽丝摸着船的边缘说道。“你说他们用这艘船来绑架你的？那他们真舍得下血本。你看这船，橡木船身，光滑平整，没有一丝瑕疵。就算我是个外行，也能看出来它经过精细的打磨和涂漆处理。”

“估计他们是怕把我往大船运的时候出差错吧。在装备上预备得越严密，越能说明悬赏我的人有多恨我。”普罗修斯说道，“结果船没出问题，倒是有一群海底生物把他们拽下水了。”

“人鱼？你是说人鱼？”德洛丽丝两眼放光。“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上次人鱼的目击记录都还是在一百二十年前的蓝色海岸了！难道能在这里复现？快告诉我更多细节，比如他们的身高长相体态特征……”

“如果你说的人鱼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鱼的那种童话生物……”普罗修斯面露难色，“那我觉得那可不是人鱼啊，最多算鱼人吧。他们有腿，皮肤光滑，有黏液覆盖。指间有蹼。”

听到不是人鱼，德洛丽丝的热情立马减少了大半，不过她还是以学术研究的热情继续问道：“唔，那他们是怎么被吸引来的呢？”

普罗修斯重新拿起桨，他们很快就要行驶到近岛的乱礁石区了。“有个很大只的生物散着荧光。他们可能就是跟着这些光过来的。”

“真可惜我没亲眼见到啊，不然这又是一个学术记录。”德洛丽丝丧气地坐回船舱。“这个岛也太有研究价值了。从魔女研究到图顿的历史再到物种学说，它都能提供不少资料。”

“也许你该然让卡奎因那边派一批人过来，各司其职。”普罗修斯艰难地让船调头，绕开无数会刮蹭船底的礁石。“如果我是这个岛的总督，我就会那样做。联系学城，让他们派点学士过来。”

“咳。希望你赶紧注意到你的这个合作伙伴的出身。以后遇到需要学者的场合不要先考虑合动城那帮人，要先考虑卡奎因——尤其是考虑我。”德洛丽丝拿腔作调地说道，“还有，我也不傻。要其他人来帮忙，不就瓜分了我的研究成果吗？学院内部的竞争大于天……与其考虑那些事，不如赶紧给我找些纸，我好把这些珍贵的一手资料带回去。”

他们绕过一个凸起的海蚀石柱，终于现第一个封装木箱。

“那！”德洛丽丝眼尖，激动地冲到普罗修斯背后，一压着他的肩膀，一手伸出去指认道：“那个箱子！绝对是我的船上的东西！”

普罗修斯将船划近只见一枚破碎的符文贴在箱子上，周围的海水在四周扭曲成一道诡异的涡流。

“这是船身上雕着的符文之一。”德洛丽丝以符文语念出它来。“防止船沉到水底去的符文。刚好这块碎片飞到了箱子上，所以它还能浮在海面被我们找到。”

“其他的估计都沉到水底去了吧。”普罗修斯用桨把箱子压在船边，方便女术士将它抱到船上。

“别太悲观，说不定还有像这样的幸运箱子呢？”德洛丽丝轻触锁扣，一阵火花闪过，箱顶就被炸得掀开来。“反正钥匙肯定是找不到了。”

她在这个箱子里翻翻捡捡，最后找出了一双靴子，以及养护靴面的涂剂（上面写着“比鞋油好一点！”）；一个倒着流转的沙漏；一瓶纸壳外包装破损的果露。至于其他东西，因放在最底层，已经被海水泡坏了。

“果露！”她如获珍宝，将这瓶粉红色的液体高举在阳光下，顷刻间它就变成了古典的漆蓝色。“还差一点就变质，还好今天找到了。这一瓶老贵了……”

“那是什么东西？”普罗修斯看着一船的小垃圾，目光来回游移，最后回到果露上。“那颜色看起来不像是能喝的啊。”

“真没见识，还是图顿的贵族呢。”德洛丽丝使劲摇了摇果露，等它变成蛋白色，才把它开封。“这是稀有货！卡奎因搞魔法食品加工的学生本来就少，能上市的作品就更少了。”

她痛饮一口，眼中闪过一抹惊艳，唇角微微上扬。微妙的表情爬到她的脸上，仿佛是被饮料酸到了，又好像是惊叹这果露究竟有多好喝。

“咕。”普罗修斯吞了口唾沫。看那瓶饮料，精致的气泡在瓶子里不断跳跃着，撞击着瓶颈，流下一道道细小的水痕。要是能来一口的话……

“这么盯着看，有那么想喝吗？”德洛丽丝像摇红酒那样摇转瓶身，果露又变成了神秘的紫色。“不行不行，我嘴对嘴喝过了。”

“擦一圈行吗？我不碰嘴喝。”普罗修斯的好奇心和食欲正在作祟，他的恳求真诚得像一个青春期男生的告白。“真的，就一口。”

“……你真的很会占女孩子便宜欸。”德洛丽丝有些反常，斜靠在船缘，悠悠地说着，“应该说，是针对我占便宜。先是趁我汗流不止的时候，用送水的借口硬闯入房间里；然后试着激怒我，和我产生肢体接触。现在又这么想喝我喝过的饮料。你是不是其实对我有意思啊？”

“你这都什么解读啊。”普罗修斯看着她正在慢慢变红的脸，察觉出些许不对劲来。“不过我真的很想体验一下魔法食品，就一口，可以吗？”

“说得这么认真，我都不好意思拒绝了。”德洛丽丝把果露递给他，“本着宣传卡奎因的学生之本，给你喝吧！可别喝太多，我还要喝呢。”

普罗修斯接过果露，那抹黯淡的紫似乎正在向青蓝褪化。他将瓶口抹了一圈，用倒的方式将果露洒进嘴里。他感受到的味觉如脱缰野马，疯狂地变化，最后朝着某种清甜甘爽的果味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