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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晓马上眼睛一亮，泛起笑来：&1dquo;我老公！快看，那是我老公。”

  路炎晨一手cha在裤子口袋里，穿着单调的迷彩服，另一手上还有没抽完的烟，几乎是同一时间他也看到了归晓——

  裹在身上的深蓝色连身长裙掩不住那格外大的肚子，她按着橘色遮阳帽，仰头对他笑。在这个初次踏足的边陲小镇上看到他，特有别有种蓦然回，一眼百年的错觉。

  路炎晨将烟暗灭丢去店铺门外的箩筐里，带秦明宇迎上去。

  归晓第一个动作，拉他的手。

  第二个动作就是挨到他身上，眼巴巴地盯着他瞧。

  秦明宇都不敢拿正眼看归晓身边的女同事，很俗气地来形容就是，被归晓那位女同事震到了，大概目测了一下对方有一米七几的样子，白色衬衫都快到膝盖的长度，浅蓝色的牛仔裤，斜挎着个大大的背包，还戴着墨镜。脚边上放着个小行李箱，装着她自己和归晓的一些生活必需品。见到路炎晨时那个女同事将墨镜拿下来了，倒是比秦明宇还坦然地上下打量了一眼这俩男人。

  几个人进了茶铺，临着木窗坐下来。

  秦明宇刚要拉开椅子坐，就听归晓说：&1dquo;段柔，你们别和我们坐一桌啊，时间宝贵，别打扰我们&he11ip;&he11ip;”段柔笑：&1dquo;知道，知道，”她坦然看秦明宇，&1dquo;我们去坐另一桌吧，行吗？”

  &1dquo;&he11ip;&he11ip;行，没问题。”秦明宇慢半拍跟上。

  一个小门堂，两对人隔开老远，中间有两桌游客。

  归晓还偷瞄那边觉得特逗：&1dquo;我这个同事人特别好，就是之前都领证了，办酒前又为了婚前财产的事离婚的。她想签婚前财产协议，男的不肯。后来她就和我说想找个独立的男朋友，让她能安心工作，因为她一年要有两百多天飞在外边，而且她还喜欢jīng神世界qiang大的男人，有自己的追求，不是那种为了房子，孩子，家务什么的就要和她捣乱的那种&he11ip;&he11ip;我一想，秦明宇正合适啊。还有，她小时候家就住在松花江边上，98年洪水重灾区那里，所以从骨子里就对穿军装的人有好感，我和她一提，她就说正好陪我来玩几天，顺便见见，万一合眼缘呢？没看上也能做朋友。”

  路炎晨也扫了眼那桌，秦明宇背脊挺直地坐在人家对面，双手放在膝盖上和听领导训话似的。直觉估计，秦明宇是瞧上人家了。

  &1dquo;别看他们了，看我，看你老婆，”归晓轻声说着，将他左手放到自己肚皮上，&1dquo;摸摸，他正好醒了。”

  猝不及防地，他感觉掌心下有东西在顶着一层肚皮挪动着，突出来一块骨头似的。是哪里？手，还是脚？他在猜，喉咙口却像抽了几天几夜的烟，想喝口水缓和这陌生的、期待的，甚至为之而升腾起来的异样qíng绪。

  &1dquo;好玩吗？”归晓很是期待。

  路炎晨一笑，这都什么问题？好玩吗？

  他将归晓往臂弯里一带，破天荒地主动在大庭广众下抱住她。路炎晨身上特有的味道袭面而来，她是孕妇，按理说不能碰烟味，可就这么一点点的余味就任xing地多闻了会儿。

  沉浸其中，以解相思。

  &1dquo;我给你jiao待点儿事qíng，”没多久归晓想起正事来，挣开他的手臂，将斜挎的小背包里的一个小本子拿出来，挺小的一个，翻开来，&1dquo;这是我好几个银行账户，密码，取款密码和网上银行密码，还有股票的，基金的&he11ip;&he11ip;”说到这儿有点犯愁，不知道路炎晨会不会用。

  不过应该什么都难不倒她。

  她顺便把家里各种值钱东西都放在那里，房产证什么的全一股脑地告诉他。

  路炎晨沉默几秒后：&1dquo;想做什么？”

  &1dquo;认真听，”归晓边想边说，头头是道，&1dquo;生孩子有时候会出现生命危险的，比如羊水栓塞，抢救都难。万一呢，你好知道我们家这些东西都在哪，你平时又不在家也不关心这些。你别这么看我&he11ip;&he11ip;万一呢，不知道这些很麻烦的，你别这么看我&he11ip;&he11ip;我还有一张卡上存了一百万给我妈了，那就是给她养老的，你知道就行，别和她提。”

  &he11ip;&he11ip;

  路炎晨绝对没有想到过，这辈子还有这么一回，是归晓想要和他jiao待这些。这就像是相处了许多年的妻子，在某个危险关头，放心不下对方和家人所说的话一样。

  她在杞人忧天，可就是这份杞人忧天让他感受到了沉甸甸的爱qíng。

  他目不转睛看她：&1dquo;后悔吗？”

  归晓怔了怔，没懂，再看他眼神，懂了。

  是问她后不后悔重在一起。

  &1dquo;我孩子都快生出来了，你才问&he11ip;&he11ip;”她笑着，可见路炎晨的严肃样子，反思自己刚吓到他了。怎么办呢？想了想，她将下巴压上他的肩，在他耳边上轻声答：&1dquo;最后悔就是，没在你当兵前就把你按netg上，为这事真是后悔的好多天都没睡着。”

  路炎晨随手刮了下她的鼻梁：&1dquo;你那时候才多大？敢吗？”

  她没认输：&1dquo;敢啊&he11ip;&he11ip;你敢我就敢。”

  路炎晨摇摇头，拿起手边上斟满茶水的小杯子，啜了口，润喉。

  别说敢不敢，想都没想过要这么做。

  他从小是什么经历？又是什么成长环境？身边那些人年岁都不大，可对这事倒是都身经百战。没遇到归晓之前他见得也多，没仔细想过自己日后有了女朋友要如何，和归晓在一起后却是慎而又慎，两个人从在一起相处一个暑假都没接吻过，就别说往netg上想了。

  &he11ip;&he11ip;

  归晓忽然笑，又惊喜拉他的手：&1dquo;又动了，他今天动得好多，肯定知道见爸爸了。”

  没等路炎晨将手放上去，那肚皮上出现了一只小小的突起的脚印子&he11ip;&he11ip;归晓眼睛睁大，控制不住地捂住嘴，笑得止都止不住：&1dquo;天啊，路晨！你看，你看&he11ip;&he11ip;”

  第三十七章归路向何方（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