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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又是一陣七嘴八舌，忙著解釋道：&1dquo;不是不是，自然不會！只是&he11ip;&he11ip;”

只是沈孟枝平日裡掌管誡規懲戒一事，規行矩止，鐵面無私，眾人怕他怕慣了，此刻便有些不自在，擔心被抓小辮子。

沈孟枝一眼就看破他們心中所想，無奈許諾道：&1dquo;今日不罰你們，放心。”

此言既出，便是一顆定心丸，一眾世家子弟當即喜上眉梢，高呼道：&1dquo;師兄英明！”

這其中當屬齊鈺呼聲最高。楚晉就站在他旁邊，笑意盈盈，聲音完全被淹沒在了眾人高亢而浮誇的喊聲里。

但沈孟枝就是聽見了他的。輕緩而有力，帶著不容置疑的篤定。

他笑著說：&1dquo;師兄英明。”

不知怎的，沈孟枝也笑了。這笑容與從前或出於禮貌、或流於表面的種種皆是不同，是發自真心，流露得無聲無息，因此格外難得，也格外驚艷。似一線冬雪消融，是一灣波色乍明。

齊鈺看得失神，恍惚道：&1dquo;江枕，你怎麼之前沒對我這麼笑過？實在吝嗇&he11ip;&he11ip;”

&1dquo;早知道一句&1squo;師兄英明’能把你鬨笑，”他語無倫次，&1dquo;我就該天天這麼誇你，把你誇出花來，夸上天去&he11ip;&he11ip;”

宋思凡輕咳一聲：&1dquo;你口水收一收。”

齊鈺忙低下頭，去擦那不存在的口水，卻聽沈孟枝問：&1dquo;你們下山，是要去胥方城？”

&1dquo;是，”宋思凡道，&1dquo;正好楚兄也一直想領略一下燕陵的風土人情。”

沈孟枝點點頭：&1dquo;那便走吧。”

&1dquo;等等，”齊鈺伸手一攔，早有預謀般，得意道，&1dquo;先說好，你這次下山，得聽我的，跟著我們走。”

沈孟枝不解：&1dquo;為什麼？”

&1dquo;為什麼？你說說，你在褐山這麼多年，去過胥方幾次？玩過哪些地方？”

&1dquo;&he11ip;&he11ip;”

沈孟枝冥思苦想半天，發現確實是屈指可數。他乾巴巴且不甚熟練地數道：&1dquo;大約有三次。一次在歸緣堂，一次在芙蓉橋，還有一次&he11ip;&he11ip;”

頓了頓，他想不起來了。

齊鈺一臉果然如此的表情，痛心疾道：&1dquo;你這些年究竟怎麼過的？！”

沈孟枝有些不自然：&1dquo;有什麼問題？”

&1dquo;問題大的很！”齊鈺露出一副說教的樣子，&1dquo;胥方最值得一玩的地方，全都被你避開了！”

&1dquo;&he11ip;&he11ip;”

也不知道齊鈺用這一套說辭糊弄過多少人，底下一陣竊竊私語，憋笑聲此起彼伏。

沈孟枝心中冒出一點不好的預兆：&1dquo;那你打算去哪？”

&1dquo;自然是要帶你和楚兄好好領略一番胥方勝地。”

齊鈺此時卻賣起關子來，語焉不詳，笑得高深莫測：&1dquo;不急，你慢慢跟著我們就好。”

第16章三識&mdot;玩默契？

齊鈺口中的&1dquo;胥方勝地”，就是城內聲名遠揚的花柳巷。

花柳巷是一條窄長深巷，蜿蜒於胥方城中央地帶。巷如其名，花街柳市，遍布的是秦樓楚館，鶯鶯燕燕，擠滿了尋歡作樂的行客。

站在巷口，便能聞見脂粉氣味，風一吹，撲頭蓋臉地沾了一身紅塵。

沈孟枝站得極遠，抗拒之色溢於言表，恨恨道：&1dquo;&he11ip;&he11ip;齊、鈺。”

能逼得他咬牙切齒一回，實屬不易。眾人齊齊看向罪魁禍齊鈺，不由心生敬意。

齊鈺道：&1dquo;這麼看我作甚？哎呀江枕，你信不過誰還信不過我嗎？我能把你領到那種鬼地方去？”

&1dquo;&he11ip;&he11ip;”沈孟枝道，&1dquo;你已經領了。”

&1dquo;你&he11ip;&he11ip;唉！說了你也不信。且看我的。”

齊鈺擺擺手，自顧自走到巷口，聲音遠遠傳來：&1dquo;這花柳巷裡面，可是別有洞天。”

見他過來，一位站在門口攬客的青樓女子便自然貼了上來，蛾眉宛轉，做出一副煙視媚行的姿態，嗓音勾人：&1dquo;公子，來花柳巷尋樂麼？”

她目光越過齊鈺肩頭，看見了身後諸人，掩唇笑道：&1dquo;呀，這麼多人呢。”

眾人：&1dquo;&he11ip;&he11ip;”

齊鈺輕輕一擋，在二人之間留出一條縫隙來，壓低聲音道：&1dquo;姑娘，天字號廂房還空著麼？”

聞言，那女子眼中笑意更甚，鬆開了扶在齊鈺肩上的纖纖玉手，渾身氣質驟然一變，身上竟再也看不出半分煙花女子的痕跡。

她微微頷，再開口時，已無先前做作的甜膩，而是婉轉似空谷幽蘭：&1dquo;今日開天字，靜候有緣人。諸位公子，裡面請。”

在她微笑的注視下，齊鈺身先士卒，領著一行人從巷口魚貫而入。

花柳巷內果真熱鬧非凡，兩側皆是花樓小築，雕樑畫棟，笙歌不絕。焚香四溢，煙斜霧橫，女子鬢上繁花迷人眼，入目皆是一片紙醉金迷。眾人一步步走得克制不已，一群深居簡出不諳此道的少年郎，心下痒痒，若不是沈孟枝在後面看著，早就左顧右盼起來了。

那名女子走在最前面，步履輕緩，施施而行。齊鈺輕咳一聲，道：&1dquo;敢問姑娘芳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