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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知道了，婉容。”常戚挤挤眼，扬起小下巴，背着手趾高气扬地走出巷子。

  两个混混就跟在常戚后面，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进红裳院。门口的姑娘瞧着他们抿嘴笑，常戚伸手拉了一下姑娘的衣摆，用口型打了个招呼：&1dquo;小茹姐。”

  小茹轻点了一下他的脑袋，悄悄塞给他两颗糖。

  常戚面不改色地揣进袖子里，抬脚迈过门槛，左右瞧了瞧，看向大堂中的一桌嫖客。

  那桌坐着位肥头大耳的男人，正左搂右抱地喝花酒，正是他们要找的马公子。马公子刚刚与镇上的大户人家订亲，竟还敢在这里花天酒地。

  常戚快步走过去，照着那肥厚的脊背拍了一巴掌：&1dquo;姐夫！”

  &1dquo;谁？”马公子吓了一跳，左扭右扭，找了半天，才终于看到了矮墩墩的小孩，&1dquo;你谁呀？”

  &1dquo;我是王婉容的弟弟呀，前两天你去我家，我还瞧见你呢！”常戚嘿嘿笑着，把一个不知礼数的小少爷学了个十成十。

  马公子看看这粉雕玉琢的孩子，再看看孩子身后跟着两个随从，心中咯噔一下。他知道婉容有个弟弟，但没见过，小孩子调皮，钻到哪里瞧见他实属正常。大家是亲戚，早晚都是要见的，这倒没什么。可问题是，在青楼楚馆里见到未来小舅子，着实有些尴尬。

  &1dquo;那个，弟弟啊，你怎么跑进这里来了？”马公子很是害怕，四下张望，生怕王老爷也在附近。

  &1dquo;我出来买东西，忘了拿钱，恰好瞧见你在这里，”常戚笑得一脸无辜，&1dquo;姐夫，借我五两银子呗，我想买&he11ip;&he11ip;嗯，借我呗。”

  马公子听到这话，转了转眼珠子，心道这小舅子是要买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吧？心中大定，拉着常戚小声说：&1dquo;我没带那么多钱，只能给你三两，但咱俩可说好了，今天在这里瞧见我的事，不许让你爹娘知道。要是说漏了，我就把你乱买东西的事告诉他们。”

  常戚皱着小眉头想了想：&1dquo;成jiao！”

  马公子利索地掏出钱袋，把仅剩的三两碎银子拿出来，塞给常戚。常戚笑嘻嘻道：&1dquo;谢谢姐夫，改天还你。”

  &1dquo;去吧。”马公子挑挑眉，跟小舅子对了个&1dquo;心照不宣”的眼神。

  常戚背过身去，翻了个白眼，谁跟你&1dquo;心照不宣”了，傻子。

  趾高气扬地走出红裳院，常戚跟两个混混对视一眼。小陈抱起常戚，拔腿就跑，快躲进了小巷里。

  &1dquo;哈哈哈哈，这个蠢猪！”三人哈哈大笑，常戚脱掉身上的华服扔给小陈，掏出碎银子来平分。

  &1dquo;衣裳拿去当了吗？”常戚摸出小茹姐给的糖，扔进嘴里一颗。

  &1dquo;当什么当，拿去当就被人家瞧出来了，还扔回云锦斋去。”小陈把那身衣服捡起来，抖了抖灰。

  &1dquo;对，这叫盗亦有道！”另一个混混大陈跟着附和。

  &1dquo;哦。”常戚点点头，原来这就叫&1dquo;盗亦有道”，学了个词。辞别了大陈小陈，常戚把刚分到的一两碎银子塞到袜子里，重穿好鞋，一脸无害地回家去。

  天色还早，九如镇的大街上依旧热闹。

  &1dquo;小弟弟，你家里人呢？”满脸褶子的老太太笑眯眯地问他。

  &1dquo;在你后面呢。”常戚一脸认真地说。

  老太太悚然一惊，赶紧回头，什么也没有，再转过头看，那漂亮的小孩子已经没影了。气得跺脚，这九如镇真是风水不好，拐个孩子都特别难。

  &1dquo;走一走，看一看，心里打打rou算盘。喂个猪，喂个羊，总比喂个耗子qiang&he11ip;&he11ip;”卖耗子药的吆喝声远远就能听见，常戚走过了摊子又拐回去。

  &1dquo;卖药的，你可有让人吃了口舌生疮的药？”常戚拿起一包老鼠药看了看。

  &1dquo;嘿，这害人的东西我可没有。”卖药的大胡子嗤笑一声。

  常戚把耗子药扔下，转身yù走，却听得卖药的小声说：&1dquo;不过这害畜生的，倒是有一些。”

  刚走了两步的常戚，立时拐了回来：&1dquo;就要害畜生的。”

  &1dquo;两文钱。”大胡子从褡裢里摸了个铜钱大小的huang纸包。

  常戚接过huang纸包，给了大胡子两文钱。

  &1dquo;耗子药，不值钱，一包只要两文钱。水里掺，饭里拌，耗子沾嘴就完蛋。”大胡子看着常戚不明所以地笑。

  常戚住在镇郊，那里是一个农庄，有很大的养jī场和农田，隶属于一个名叫金刚门的江湖门派。他的舅舅常胜，也是金刚门的弟子，不过因为资质太差，没什么地位，就被扔到这农庄里看守门派财物。

  农庄里各处都有人看守，寻常人不能靠近。

  常戚趴在围栏上，看着里面活蹦乱跳的jī，吞了吞口水。他每天早上，都来这里捡jī蛋做杂活，工钱就是一个jī蛋。

  &1dquo;小戚，挣到钱了？”jī场的看守正在杀jī，他们每天会杀几只，送到镇上的酒馆去。

  &1dquo;邱老爹，我想买半只jī，行吗？”常戚从袜子里摸出一点钱。

  &1dquo;行，怎么不行，”邱老爹伸手，摸摸常戚的头，&1dquo;听说你娘病了？”

  &1dquo;嗯，回去给她喝点jī汤补补身子。”常戚乖巧地说着，明亮的大眼睛雾蒙蒙的，让人看着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