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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斯年生日这天晚上,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妈妈不爱“他”,没有回去陪“他”和外婆,她在外面被李衡欺骗了感情,还被人在网上曝光了照片,在网友的网络攻击下自杀身亡。
花斯年流着泪水看着倒在浴缸的花珂,无声地嘶吼着:“妈,你起来呀,你不要死,那些都是假的!”
“妈,你不要被他人骗了,我们都很爱你,你睁开眼睛看看好不好?”
在他见证妈妈去世几个小时后,酒店的员工察觉到不对劲,把她死亡的消息揭露出去。
花斯年看到外婆跌跌撞撞地跑到医院,哭得肝肠寸断,可医院没有一个人同情外婆,反而在背后指指点点,还有人把外婆痛哭的模样拍下来,到网上让别人嘲笑。
花斯年想要抱抱外婆,可他做不到,他连靠近她们都做不到。
花斯年觉得很痛苦,这一定是梦,可他为什么就不能醒过来呢?
他看到家里被极端的网友扔鸡蛋,门上贴了很多不堪入目的纸条,外婆的手机每天都响,全是打过来辱骂她的,舅舅在学校也被别人孤立欺凌,还有一些学生直接把舅舅堵在厕所,疯狂咒骂妈妈和舅舅,舅舅动手打了他们,结果学校不分青红皂白,直接给了他处分警告。
再后来,外婆走了,只留下“他”和舅舅。
舅舅没有读完高三,辍学打零工,萱萱妈妈劝他把自己送去给她认识的人寄养,舅舅没同意,带着自己去送外卖,在奶茶店打零工,最后被网友们认出来了,奶茶店的老板不让他们继续待在那里。
他们去了一个新的城市,去了新的工地搬砖,一年多的时间,舅舅都没有放弃“他”,有吃的都是先让“他”吃,但舅舅还是被逼得跳楼自杀了,只剩下“他”一个人。
花斯年看着小小的自己被送到孤儿院,因为性格问题,大家都不喜欢“他”。
没过多久,“他”被领养走了,拥有了一个酗酒、家暴的养父,还有软弱无能的养母。
看到这里,花斯年感觉自己的泪水已经流干,内心异常平静,他知道“他”总有会爆的那一天。
果然,在“他”十五岁那天,“他”拿水果刀结束了那两个魔鬼的生命,在确定他们完全咽气后,“他”报警自。
在警察把“他”逮捕时,他看到“他”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讽刺的是,在“他”刑满释放那天,网上曝光了关羽澜和李衡的丑闻,当年妈妈自杀的真相也被网友们扒出来,李衡也承认了他自己的罪行。
网上骂声一片,很多人纷纷在妈妈的账号下留言道歉,真是好笑,很恶心。
“他”离开了大城市,一个人去了偏远的山区,因为那里没有网络,很安静,他还在那里当了支教老师。
在山区,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不知道他坐过牢,那些纯朴的学生很喜欢“他”,乞求“他”不要像以前那些老师一样突然离开,那些天真的笑脸,给了“他”很多温暖,“他”没有结婚生子,学生就是“他”的孩子。
在山区支教了三十三年后,“他”得了重病,村民都在筹钱让“他”去外面治病,“他”拒绝了大家的好意,在美丽的山林间走完了自己的一生。
桌上的遗书被山风吹跑,花斯年辨认出上面的内容——如果有来世,希望外婆、妈妈和舅舅能够开心、健康,没有他也没关系,只要他们能够幸福就好。
在“他”下葬一周后,花斯年看到一个八十几岁的老人,步履蹒跚地走到“他”的坟前。
老人弯下腰,干枯消瘦的手指摸过“他”的名字,“对不起,我来晚了,没有及时找到你和你妈妈。”
“睿睿,我把你带回你妈妈身边好不好?”
“请你原谅爸爸。”
那陌生的两个字比前面的梦境还要可怕,在听到那两个字时,花斯年梦醒了。
眼前是熟悉的卧室,墙上还贴着他妈妈获奖高举奖杯的照片,那是妈妈自己打印出来贴上去的,看着照片上她明媚阳光的笑脸,花斯年无声地笑了。
这才是真实的世界。
“咔嚓咔嚓”,是外面有人在偷吃薯片的声音,花斯年不用猜都知道是谁,家里现在只有三个人在,舅舅和舅妈带着表妹在另外一个小区住。
他拿出手机一看,o3:27,他十一点半睡的,结果短短几个小时,却做了如此漫长的梦。
“儿子,你怎么还玩手机啊,小心明天我告诉你外婆。”花珂突然打开门,严肃地看着他。
“妈,我刚刚睡醒。”
花珂心虚,她又熬夜了,刚刚在平板上追一部小众的宝藏综艺,十个年轻人去种地,前期特别苦,追到凌晨看到嘉宾请他们吃大餐,她自己也看饿了,于是便爬起来找吃的,看到儿子房间有亮光,她还以为睿睿不睡觉学花荣通宵打游戏呢。
“那啥,我也是刚刚睡醒。”
花斯年想起刚刚梦到的那个男人,又老又丑,也就比一般的老人个子高点,配不上妈妈。
这些年,也有不少娱乐圈的叔叔在追求妈妈,还有只比他大一点点的人追她,可他和外婆从来没有听妈妈提起过她的恋情,舅舅还说妈妈用水泥封心锁爱了。
“妈,你想谈恋爱吗?”
花珂:“……”
这孩子在说什么梦话?
“我谈什么恋爱,那些人都配不上我,而且,你想多一个孩子出来和你分家产吗?”
“我不介意,妈你幸福就好。”
花珂:“…………”
她走上前,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不烫啊,没症状,病情却很严重。
“妈,你是不是刚刚吃了薯片没洗手?”
花珂急忙收回手,尴尬一笑,“那啥,我还想吃完再洗的,你继续睡,还早呢。”
等她关门出去后,花斯年没了睡意,他亲爸估计还活着,不过他已经无所谓了,不想去问妈妈当年生了什么事,他现在不需要父亲,看妈妈那个样子,她也不想找。
姓花挺好的。
妈妈和外婆需要他照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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