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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出來的相柳只是軀殼，那它到底是被何人操控的？相柳的意識是否還在？晏遙心中冒出許多疑惑。他看向提著的相柳頭顱，沉吟一聲，「有辦法把他弄醒嗎？」

哪吒打了個響指，道：「簡單。」

相柳是被燒醒的。

睜眼就看見冷著臉，目光相當不善的小殺星和之前他想要下手的補品。兩個人站在一起，正說些什麼。

「醒了。」小殺星說了一句，看向他旁邊站著的人時簡直像變了個人，「你有什麼就問，他要是不說就燒到說為止。」

相柳心裡那個恨啊，可是他現在只是一個頭，打不過對方有什麼辦法。

「我問你，你被封印多久之後才產生的意識？除了你還有什麼其它腦袋產生了意識嗎？」相柳只看見那個人嘴巴一張一合，說的話大概能聽清楚，說了什麼卻不明白。

被封印在地下許多年，滄海桑田幾番更替，連帶語言也發生了許多變化，相柳雖然不會說，但是簡單的一些話大概能聽懂，理解方面也沒什麼障礙。

他當年好歹也是無人不知無人曉的大妖怪，怎麼可能連這點學習能力都沒有。

然而那個青年的話相柳真的沒有弄明白，什麼叫產生意識？還有其它腦袋產生意識？相柳從來都只有一個，哪裡來的其它？

「......他怎麼不說話？」許久沒有得到回覆的晏遙戳了戳哪吒，「是不是上古的大妖怪聽不懂？我之前好像聽到他說的是上古語言。」

「我來說。」哪吒走上前，將他之前的話重複了一遍，眼神相當鋒利危險，大有不回答馬上就殺了你的意思。

「只有一個相柳，我一直被封印，封印了不知道多久了！」為了小命著想，相柳趕緊回答，「我聽不太明白剛剛在問什麼，不是故意不開口的！」

他的態度讓哪吒很受用，烤著那顆腦袋的火焰也稍微減弱了一點。

「他說你問得太好了他答不上來。」哪吒扭頭告訴晏遙，眼睛也不眨一下，「而且他說就只有他一個相柳，沒有其它的。」

問太好答不上來什麼鬼？晏遙茫然，合理懷疑哪吒在翻譯裡面夾帶了私貨。

不過比起這個，他更加在意的是後面的那句話。

「這個就是相柳？他跑到自己的腦袋裡出來了？」這個猜測讓晏遙有些驚訝，「你問問他是不是這樣，又是怎麼跑出來的。」

「好。」哪吒點頭，面對相柳那顆蛇腦袋的時候又換了一副面孔，威脅道：「剛剛聽懂沒有？要我重複一遍嗎？」

就是沒有聽懂，相柳也不敢說啊。

好在這個問題沒有前面一個那樣曲折，勉強在相柳可以理解的範圍內。他想打小算盤，試圖用自己作為籌碼交換一些信息，可還沒開口就好像被對方看透了打算，那點小心思全暴露在少年漆黑的眼珠子裡。

「老實點。」他敲打道，同時手裡燃起一簇火焰，和之前的那些紅蓮烈焰不同，這次是金色的，只有一小簇，明明滅滅，看起來也很微弱。

相柳不知道他是怎麼弄到這個品種的火焰的，別說是小心思了，連討價還價的念頭也不敢想，老老實實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全吐露了出來。

他當時只是被殺死封印，意識還在身體裡，靠地下那麼一點微弱靈氣苟著，大部分時間都是為了減少消耗陷入沉眠，偶爾醒來便會密切關注外面的情況，期求封印哪天到期破掉，讓他能得以重獲生。

數日前他像是往常一樣巡查封印，連自己都快要放棄的時候卻發覺自己某個頭顱那裡的封印不知道被什麼破壞了一個小角落，就遊蕩過去確認情況。結果有個蛇妖想要把他的頭挖出來，他也就乾脆接著這個機會把意識附到了這顆頭上，打算先恢復元氣再以期來日。

意識都出來了，等他恢復之後，從外面破壞封印還不是簡簡單單？

就這樣做著一代大妖重出天下的夢，他遇到了哪吒。不但美夢破碎，人格和自尊也被打得碎的七七八八。

相柳發誓，他現在只想重回到封印裡面去，不考慮其它。

「那你就當個頭好了。」

哪吒熄滅手中的火焰，將他提了起來，重交給了晏遙。

「確實是相柳，他附在自己的一個頭上跑出來了。」他向晏遙解釋，語也放緩了不少，「現在正在被天兵天將結陣圍攻的那個是相柳的身體，應該被什麼操控了，不然也行動不起來。」

晏遙眉頭緊蹙，「......相柳說的都是真話嗎？」

假如相柳說的都是真話，那事情發生的也太過巧合了。前腳他剛剛藉助小妖從封印中脫身，後腳自己的身體就從封印中出來了，說是沒點陰謀都沒人相信。

相柳可能是製造陰謀的一員，也可能是完全的被害人。

「他不敢說假。」哪吒點頭，「事情有點巧。」

何止是巧，簡直就和預先安排好的一樣。晏遙直覺事情有疑點，掏出手機撥打楊戩的電話，「剛好解開封印的蛇妖在我這裡，我給真君通個電話......」

交給專門的審訊人員，說不定可以從蛇妖的嘴裡問出什麼。

哪吒打斷了他的動作，「不用。」

「會有人過來。」

晏遙掛斷電話，不自覺點頭道：「好，好的。」

可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先是李天王，然後是二郎真君，接連兩個電話打過來的事情並不會像是哪吒先前說的那樣輕鬆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