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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众人安静下来，一个个都傻了眼，巴巴地等着余小尾拿主意，唯独小旋风怯生生地问：&1dquo;那要不是巴豆，难不成&he11ip;&he11ip;”

  &1dquo;&he11ip;&he11ip;十有八九是真的瘟疫了。”

  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

  瘟疫的消息兜兜转转到了县衙门口，自打官府了解了情况后，火派了郎中往西市去，带回来的消息确是瘟疫，与之前大坞岭中蔓延的疫症相差无几。

  然而天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西市的疫情在一天之间就闹得人心惶惶，家家户户闭门不出，商户生意冷淡，倒是医馆的门前来往之人络绎不绝。

  ——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1dquo;回大人，西市清早来报，感染者只有十二人，到了午时已经有三十余人来医馆投医，草民无能，对这种病例确实束手无策啊。”那白须飘飘的郎中恭恭敬敬地拱手回话道。

  6天鹤紧锁着眉头，摆摆手示意郎中退下，他在书房里背着手走了两圈，转得6轻舟头都要晕了，今日晨起就听到这个消息，着实吃了一惊。

  &1dquo;父亲，孩儿有话要说。”

  6天鹤点点头，6轻舟随即起身道，&1dquo;孩儿听闻大坞岭一年前也出现过类似的瘟疫，全靠凤家的药方镇了下去，保得百姓平安，倘若咱们能求得这张药方的话&he11ip;&he11ip;”

  6天鹤听闻此话仿佛摸到了救命的稻草一般，&1dquo;我这就修书一封，派人去趟琅山，请求琅邪的凤少主派些支援。”

  江川握刀侍立一旁，淡漠道，&1dquo;可是往琅山的官道经过北凉山一带，只怕不好走。若要绕路西去大坞岭，来回起码要多上半个月的行程。”

  半个月，只怕海宁县里已经尸横遍野了。

  6天鹤缓缓坐下，这群山匪霸着官道已不是一天两天了，前任县令都不敢着手清剿，6天鹤官上任三把火，本想杀一杀这些土匪的威风，不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才把人赶出了海宁县，却又遇上了瘟疫这桩事&he11ip;&he11ip;

  6轻舟沉默了片刻，颔道：

  &1dquo;父亲，孩儿请命前去琅山。”

  6天鹤与江川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心想这个数日前才从悍匪手中逃了性命的小羊羔，哪里来的胆量再走这么一遭。

  &1dquo;你可想好了？”6天鹤没有开玩笑的心思，眼下整个海宁县百姓的性命都系在了他身上。

  &1dquo;父亲放心，孩儿对山中熟悉，快马加鞭，不出六日就能赶回海宁县。”6轻舟点点头，信誓旦旦，他相信余小尾的为人，若是知道了此事，定会放他顺利去琅山。

  -

  山寨里，众人一想到山下正在闹瘟疫，说不定过不了多久就会蔓延到北凉山来，就不由得心中颤。

  &1dquo;瘟疫！那咱们还等啥？不得赶紧跑啊？”二狗子说罢就要往屋外去收拾包袱。

  &1dquo;回来！咱们跑了，山下的老百姓都不管了？”余小尾喊住二狗子，高声道，&1dquo;平日里人家给咱们送粮送酒，你们倒好，人家有难撒腿就跑，还有没有点良心？”

  &1dquo;啥是良心？咱们都当土匪了，还讲究个什么良心？”二狗苦口婆心地劝道，就快哭出来了，&1dquo;咱们是土匪啊，又不是菩萨，救人不归咱们管啊。”

  &1dquo;错！咱们当土匪的，就是要有当土匪的行业操守！”余小尾当真语不惊人死不休，从头到尾踏在条凳上动也不动，胳膊往膝盖上一搭，眼中满是坚定，&1dquo;从前庆平寨怎么着我不管，从今天开始就得听我的！咱们寨子里不是有两个郎中么？等会收拾收拾就跟我下山去！”

  小旋风看了看屋里垂着头不说话的众人，&1dquo;不是，咱们这屋里就只有我一个正常人么？大当家的，”小旋风伸出两个手指头晃了晃，&1dquo;就两个郎中，咱们这还不是等于杯水车薪吗？难道海宁县里那么多郎中都是吃白饭的？”

  方才是余小尾一时热心肠，被小旋风这么一说，倒也冷静下来，两个郎中面对势如猛虎的瘟疫，确实是有点送死的意思。

  余小尾摸着下巴，眼睛滴溜溜地转着，&1dquo;谁说是杯水车薪，总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去死吧&he11ip;&he11ip;”

  咱们当土匪的，总能在关键时刻派上用场。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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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章乱花渐欲迷人眼，一枝

  早春，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

  然天气依然寒冷，早起霜露结冰，山间的雪还未化净，一丛丛纯白蘑菇似的盖在青翠的碧草嫩芽之上，晶莹的雪水汇成小溪潺潺，自北凉山南麓弯弯曲曲而下，淌过一条偏僻无人的山中小路，远远地便有马蹄声传来，嗒嗒作响。

  6轻舟骑着一匹毛无杂色的白马而来，身披鸦青的长袍和黑色狐毛斗篷御寒，背着个不大的包袱，路过此地时勒马仰头朝山顶上望去，马儿甩着尾巴不安分地原地转了一圈，晨曦的日光照在他修长的身形上，一人一马一包袱，在山间小道上拉下长长的影子。

  ——若他没记错的话，那条自靶子山通往北凉山的小路，就在前面不远处。

  6轻舟不作他想，他这番出行另有要紧事傍身，无暇顾及山中事，于是轻轻踢了马肚子，驾着马顺着小路奔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