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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沒同意，只不過他好像被您氣著了，回去就閉關了，我這才看準機會過來的。」

林承玉：……

原來是小狼生悶氣了。

林承玉抖了抖腳上的鏈子：「紅玉，想想辦法，幫我解開唄？」

紅玉嚇得渾身一抖，誇張地用蘭花指捂住了嘴：「您這是要害死我，王上的脾氣，要是知道我給您解開了，肯定會扒了我的皮。更何況，就我這點修為，也打不開這捆仙鎖啊。」

林承玉看著紅彤彤的捆仙鎖，輕輕嘆了口氣，看來自己在這個世界最後的時光就必定是要被這根鏈綁著了。

紅玉從袖子裡掏出絲帕，輕輕沾了沾嘴角：「先生，您和王上的事，紅玉本不該多嘴的，但是這些年，我一直陪在王上身邊，看著他從一個妖族混血，一步步成為萬妖之王，其中艱辛，不是一兩句話就能說清楚的。」

紅玉用纖纖玉手攪著絲帕：「人族視妖修為異族，妖修中厭惡人族的也不在少數，而且越是實力強大的妖修，便越是強調血脈純正，像王上這種人妖混血，在人界顧然被當做妖怪，可在妖界也被視為異端。所以，哪怕是王上受傷後便得到了機緣能夠重塑妖丹，最開始的那幾年，我們也過得很是艱難。」

「北方妖族聚居之地，天氣苦寒，獵物稀少，我們每天都在和其他妖修搶靈植，搶地盤，活得像野獸一般，直到王上覺醒了靈狼血脈，修為大成，才一統妖界，成了萬妖之王。」

林承玉的手緊緊攥住了被角，那是他捧在手心上寵大的小狼，居然在他看不見的地方吃了那麼多苦。

是他沒有把小狼養好，是他對不起景之。

「王上受了不知道多少次傷，每次重傷昏迷的時候，喊得都是『師父』。」紅玉眼眶有些發紅，「先生，紅玉僭越，但是紅玉始終都不相信您真的會傷害王上，您如果有苦衷，可以講出來，萬一我能幫到您呢？」

林承玉緊咬著嘴唇，努力不讓自己哭出來：「你……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有苦衷？我是人修，他是妖修，我殺他不是天經地義的嘛？更何況他還……他還做出那等欺師滅祖之舉。」

紅玉只是靜靜地看著林承玉，林承玉忍不住，還是避開了紅玉的眼神。

紅玉微微勾唇：「先生怎麼不敢看我了？先生的話，您自己信嗎？」

林承玉抿了抿嘴，沒說話。

「紅玉在青樓閱人無數，先生人品貴重，性情豁達，若說世上還有一個人對妖修心存善念，那必然就是先生了。」

【作者有話說】：感謝支持正版的小可愛，筆芯

第六十五章憤怒的小狼

林承玉低下頭，半晌才苦笑了一聲：「人品貴重，性情豁達？你這評價太高了，我當不起。」

紅玉沒有接話，只是用那雙水潤的眸子靜靜地看著林承玉：「所以先生，您真的不能告訴我實情嗎？」

林承玉看著窗外和從前小院裡一模一樣的槐樹：「你所看到的，便是實情。」

無論是過去的，現在的，還是將來的，都是實情。

身不由己，從來不是傷害一個人的理由，所以林承玉並不奢求林景之原諒自己，他只希望自己的小狼，能夠好好的活著。

紅玉輕輕嘆了口氣，有點失望的頷：「紅玉明白了，叨擾先生了。」

「等一下，我能不能請你幫個忙？」

紅玉愣了一下：「請先生吩咐。」

「實不相瞞，我之所以來萬妖秘境，是為了冰魄花。」林承玉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馮軒走火入魔那套說辭搬出來，「不知道你能不能幫我，拿到冰魄花。」

紅玉想了想：「冰魄花雖然珍貴，但在萬妖秘境還算是常見，您等我消息便是。」

……

三天後，林承玉正坐在床邊喝雞湯，突然碗就被打翻了。

滾燙的雞湯濺在林承玉的手背上，瞬間就起了一道紅印，林承玉痛得輕輕皺眉，而後抬頭便看到了黑著臉的林景之。

「你又發什麼瘋？」

「我發瘋？沒錯，我是瘋了。」林景之上前一步把一個東西狠狠摔在林承玉臉上，「你就這麼心疼你那個徒弟？」

林承玉下意識地閉眼躲開，而後才從床上把那東西撿起來，定睛一看，竟然是一朵冰魄花。

林承玉渾身的血液瞬間凝固了：「紅玉呢，你把紅玉怎麼樣了？」

林景之冷笑一聲：「紅玉偷盜靈植，本尊自然該按照萬妖秘境的律法懲處。」

林承玉猛地伸手抓住了林景之的胳膊：「冰魄花是我求著紅玉幫我偷的，你要罰就罰我，不要罰紅玉。」

「你願意替紅玉受罰？」林景之輕輕勾住了林承玉的下巴，「師父知道按照萬妖秘境的律法，偷盜的妖修要受什麼樣的懲罰嗎？」

林景之俯身湊到林承玉的耳邊，輕輕說：「萬妖律曰，偷盜者剕，並囚百年。」

林承玉不可置信地看著林景之：「你……你把紅玉的手砍了？」

「暫時還沒有，但是這《萬妖律》是我一手制定的，我總不能不執行吧。所謂徒善不足以為政，徒法不足以自行，這還是當年私塾先生教我的，景之一直謹記在心。」

林景之的聲音輕柔，可林承玉卻聽得毛骨悚然，他喉嚨哽了哽，把自己的手遞到林景之面前：「你把我的手砍了，也是執行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