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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无应坐下之后,扬起下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生气了?”
他的坐姿本就懒散,这样漫不经心地靠在船中,眼底似乎有幽微的流光。
谢苏只觉得那目光如有实质一般落在自己身上,低下头,坐在另一边,与明无应拉开距离,侧望着河上往来的游船,淡淡道:“没有。”
明无应笑道:“两年不见,你倒是学会骗人了。”
谢苏深吸了一口气,正要开口,余光看到明无应探身过来,向他伸出一只手,指尖与他的脸只有咫尺之遥。
他心中一紧,下一瞬,明无应的指尖便从他下巴右侧一直揉到颈子上。
谢苏浑身都僵了,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明无应的手掌极暖,指腹略微有些粗糙,那力道说不上轻,也说不上重,好像能透过肌肤。
片刻之后明无应收回手,似笑非笑地看了看自己手上蹭下来的胭脂,又重新靠回船边,把手伸到河水中,随意洗了洗。
看到明无应指尖一点红痕,谢苏这才回过神,用手背在明无应碰过的地方使劲地揉过去,心知是方才那女子靠在他身上,垂下来,将唇上的胭脂蹭到了他颈中。
颈中肌肤薄,谢苏下手又重,从脸颊到脖颈一片绯红。
明无应看得几乎失笑,随口道:“那女子亲了你一下,你就这么生气?”
谢苏只觉得明无应碰过的地方火烧火燎的,自己伸手去揉,不是因为嫌弃那女子,只是为了遮掩。
可是听到明无应这句话,谢苏抬眼,却像是被触到逆鳞一样,连声音都淡下来。
“换做是你,是不是就无所谓了?”
明无应挑起眉毛,一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谢苏。
两年不见,人是长大了不少,这脾气也是见长。
他目光游移,看到谢苏身前衣襟有些乱,想起方才那女子整个人都靠上去缠住谢苏,让他动不了也推不开,甚至已经把手伸到了谢苏的衣服底下,怪不得他要生气。
明无应道:“你是觉得被她占了便宜?”
谢苏却想不到那女子能从他身上占到什么便宜,只是她手脚并用地缠上来,又不是修仙之人,自己若不是被她缠得无法脱身,忍无可忍了,也不能妄动灵力。
他低头想了片刻,又道:“她好像说什么,不要钱也要跟我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这一问,明无应却是大笑道:“不是什么好话,不用知道意思。”
谢苏被他笑得无所适从,总觉得此事又哪里不对,却又无处可寻,只好偏过脸去,望着对面远远驶来的游船。
那船上张灯结彩,船中有女子在唱歌,听那语音声调,也不像是官话,只是歌声柔美,情致缠绵,悠悠地飘荡在水上。
他这样一偏过脸去,灯影之下,更显得面色如玉。
又或许是因为皮肤太薄,自己揉按过的地方留下淡淡的红痕,到了这时还没有消下去,显得那张如玉的脸上透出一点微粉的血色。
明无应的目光落在谢苏眼下那颗红色的小痣上,觉得那一点红像是跟自己方才蹭下来的胭脂一个颜色。
谢苏虽然长大了不少,但是对于男女之事,像是什么也不知道,只怕也根本不知道方才被那女子拽进去的是什么地方。
那他生气,就不是因为这个。
明无应向来潇洒自由,无牵无挂,这天下间他无处不可去,却也没有什么地方能真正把他留下。
可他此时看着谢苏,忽然说出了一句自己都没想过的话。
明无应清了清嗓子,“谢苏。”
谢苏转过身来,抬眼望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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