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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怎么，我姜府后门又不是什么禁地，他就算出现在那里又有什么奇怪？何况，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姜茵冷笑一声看向婉容，目光阴冷如刀背寒光。

  婉容不禁往秦柔身侧退了半步。

  秦柔侧目看向姜茵“婉容姑娘，姜姑娘说的没错，出现在那里也没什么奇怪的，你且先回去看看，若是你弟弟平安无恙回来，许是跑到哪里贪玩的缘故，如没有，再请姜府配合便是，龚大人一向持正不阿，断案有方，若你弟弟的失踪与姜府有关，他必然会给你个交代。”

  龚老捋着胡须，向婉容点点头。

  姜茵握住拳头，这群人想拿捏住她拘禁婉容阿弟的把柄，她必不会让这些人得逞。

  她本想借婉容在众人面前戳穿秦柔与韩惟的虚情假意，再把婉容送到她们府中掣肘秦柔，让秦柔再也没有好日子过。

  可婉容这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看事不成，竟然当众攀扯她，就差当着众人面指认是她姜茵以婉容阿弟为筹码，又胁迫婉容今日一定要做此事了，姜茵气得了不得。

  可婉容也着实没了别的法子。婉容这些年颠沛流离，寄人篱下的苦日子自然也不是白过的。

  姜茵拿阿弟做筹码，又和她说事若不成，她别想再见到她阿弟。婉容最恨别人要挟，又无可奈何，那可是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

  当年她被卖入秦淮，花了大银子，辗转求人才将被卖为奴仆的阿弟买回自己身边，那不堪回的苦日子阿，若不是为了她阿弟，婉容大概早都忍不了那些非人的侮辱，一头栽进秦淮河了事。

  如今事情搞砸了，婉容必然拼了命，即便得罪姜茵也要救她弟弟。

  她知道向姜茵这种心狠手辣的女人求情是没用的，姜茵恨她事败，必然要将所有气撒在弟弟身上。

  今日当着众王侯官家将她的手段揭出来，或许能让姜茵有所忌惮，才能为她弟弟谋得一线生机。

  姜茵知道婉容是打算鱼死网破，放到以往，她是没什么好怕的。可近日因为米行的事情，姜敖多次提醒众人行事要谨慎，季华又是去江南巡盐的要紧时刻，不能再给旁人拿住把柄，姜茵也只得作罢，将婉容的弟弟平安给她送回来，避免再起风波。

  姜茵咬紧下唇，走上前“姜茵今日是前来代父亲给老太太做寿的，没想到竟然能往自己身上惹出莫须有的罪名，姜茵实在觉得身心疲累，不过，寿礼既已送了，老太太，姜茵便告辞了。”

  “姜姑娘轻便。”韩老太太淡淡道。

  姜茵起身离席，走了一半，又回身看向秦柔和婉容“若是婉容姑娘的阿弟平安回去了，还劳烦秦姑娘给我也报个喜，我也不求着你们给我赔礼道歉，但今日两位姑娘无故往我姜府身上泼脏水的事，我姜府会永远记着。”

  “姜姑娘放心，我们之间的事一桩桩一件件阿柔也记得清清楚楚呢，。”

  “哼。”姜茵眸色阴沉，转身匆匆离开。

  婉容回头看了秦柔一眼，轻声道“少奶奶，抱歉，我……”

  “不必多解释了，我知道你有苦衷。”

  婉容红了眼窝“我本以为，韩公子他对我是有几分情分的，所以才……可，今日我才看明白，不管是不是少奶奶把我安置在南苑，他始终都是不舍得您受一点委屈的。”

  秦柔眼里反倒爬上一丝忧愁，向婉容笑道“你别多想了，祖母认你做孙女，我们便是姐妹了，我安排人随你一起去南苑收拾行李，再把你阿弟接过来，以后你和阿弟就跟随在祖母身边。”

  婉容点点头，两行清泪落下，又跪下向秦柔磕了个头，“多谢少奶奶救我。”

  婉容抬头看了韩惟一眼，韩惟视线却始终落在秦柔身上，婉容笑了笑，他曾经是她的光，可光既然有了他的落处，她是聪明人，不放也该放下了。

  秦柔把她拉起来，寿宴渐近尾声，这一场闹剧还是在众大臣妇人心中激起了不小的波澜。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姜茵有意要破坏这场寿宴，破坏秦柔的姻缘，但众人没想到的是，秦柔与姜茵这样与大庭广众之下针锋相对。

  看来，往日小皇帝与姜敖隐于暗涌之下的争斗，终于渐渐要浮于水面，呈风雨欲来之态。

  秦家无疑是皇帝手中最重要的一颗棋子，无论小皇帝面上对姜敖有多尊崇，秦家强硬而直接的态度才是皇帝真实的态度。

  以往，姜敖从来没有在这种政斗中落于下风，可近日，小皇帝借姜敖盗用常平仓的储米之事，打击姜敖一脉声望，收回恩科主考权和米行生意，种种手段，雷厉风行，丝毫不像众人口中那个贪玩无能的小皇帝的手，也许，这大网早早偷偷埋了许久，渐渐要收网了。

  可在这风雨飘摇中，该坐哪只船，该划哪个桨，一不小心便是船毁人亡，众人实在是心内惴惴。

  宴席散后，韩惟与秦柔往园子走去。

  秦柔看着凉津津的月色，心底有些寒，她的前景尚且未知，而秦家的前景仿佛在这风雨飘摇中随时都会倾覆。

  秦柔有些头晕，拿帕子抚了抚额。

  韩惟见她脸色苍白，“早些回去休息，回去后，再请薛道长为你看看。”

  秦柔抬头觑他一眼，没有说话。

  “她救过我，我没办法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