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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想起来确实也是，如果灯塔里的病毒那么容易对付，这些年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被他坑了？许靖阳告诉过他，不同的时间与空间之间是不jiao叠的——譬如江晓媛，她在这边过了五十天，或许原本的时空中只有千分之一秒，祁连无从判断那病毒已经借用不同人的身份活了多少年。

  大概足够他变成一个老妖jīng了。

  祁连：&1dquo;我觉得你真的还挺有运气的。”

  江晓媛疑惑不解地看着他。

  祁连放下筷子一抹嘴：&1dquo;说真的，你要不是到了这边才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说不定他会直接把你弄成一个色盲，要不然gan脆瞎了，你找谁说理去？”

  江晓媛想了想其他人的下场，有点不寒而栗。

  祁连：&1dquo;别的话我就不多说了，但是如果你真想重走你自己的路，打算学画或者学摄影，我也都供得起。我觉得你有点钻牛角尖——你如果只是想找回以前的生活，不见得非要回到你过去的时空。”

  他依然是这幅论调，江晓媛也不知道祁连到底是欠了许靖阳多少钱，能这么活雷锋地为一帮陌生人鞠躬尽瘁，她有气无力地说：&1dquo;我说了&he11ip;&he11ip;”

  祁连抬手打断她：&1dquo;你不肯接受我的帮助，因为你可能以前条件比较好，自尊心qiang，不愿意受人恩惠，但是——我这么说可能有点冒犯，毕竟咱俩也不熟，你别生气。”

  江晓媛：&1dquo;没事你说吧，我今天没力气生气。”

  祁连将自己显得有点冷冰冰的气质收敛得一丝不剩，语气尽可能和缓地说：&1dquo;但是你就算回到你自己的时空里，难不成还不是靠父母靠家庭吗？”

  江晓媛：&1dquo;&he11ip;&he11ip;”

  她被祁连这一句话说得一口气堵在胸口，然而无从反驳——因为他说得对。

  如果她本人是什么顶天立地的成功人士，在什么地方都能呼风唤雨，突然遇到这种时空转换的离奇经历，或许也会心塞，但塞几天习惯了，也就知道没什么了不起的，顶多就是一朝回到解放前嘛，大不了重来一次，反正一回生二回熟，总不至于就绝望地在小理店里孤苦终老。

  江晓媛一口气泄了下来，感觉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糊在了餐厅柔软的沙椅上，沉默了片刻，艰难地承认了：&1dquo;嗯，是那么回事。”

  只不过那边是她亲爹亲娘，她用起来不加感恩，更心安理得而已。

  祁连：&1dquo;我承诺的帮助长期有效。”

  江晓媛皱起眉，带着几分犹疑看着对面的男人：&1dquo;你为什么这么帮我&he11ip;&he11ip;们？”

  祁连抬起头对上她的目光，江晓媛的目光浅显而直白，可能是眼睛太大的缘故，里面什么都藏不住，但凡有一点喜怒哀乐都会掉出来。

  他以前觉得自己最好不要和她扯上什么关系，谁也不知道谁的底细，他帮忙让她安顿下来，满足她的生存需求，踏踏实实地让她过完这一辈子就好了，可是现在看来，可能没那么简单。

  他可能需要做好和那贼心不死的病毒打持久战的准备。

  祁连深吸一口气，微微变换了一下坐姿，偏过头，仿佛认真地思考了一下该从何说起，最后他选择了一个最gan脆利落直抒胸臆的切入点：&1dquo;许靖阳的腿是我撞的。”

  江晓媛：&1dquo;&he11ip;&he11ip;”

  两人之间隔着jīng巧的饭桌，一时陷入了沉默，好几个漫长的呼吸过去，江晓媛才有从震惊里回过神来：&1dquo;&he11ip;&he11ip;啊？”

  她茫然的单音好像给了祁连一个信号，他jiao叉的十指变换了几次方向，内敛的qíng绪难得有一点外露。

  祁连说话声音不高：&1dquo;十年前的事了，我那天遇到点事，负气开车回家，那条路平时没人走，又是晚上，我的车开得很快&he11ip;&he11ip;正好经过一条没有红绿灯的人行道，等我看见有人的时候，刹车已经来不及了。”

  江晓媛小心翼翼地问：&1dquo;你喝酒了？”

  祁连摇摇头。

  江晓媛抿抿嘴：&1dquo;那&he11ip;&he11ip;不会吸毒了吧？”

  祁连看了她一眼，把声音放得更加轻缓，好像怕吓着她一样：&1dquo;我腿上被人砍了一刀，麻了，刹车一时没踩下去。”

  江晓媛：&1dquo;&he11ip;&he11ip;”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表qíng有点惊恐，祁连连忙解释说：&1dquo;不不不，你不用怕，我现在已经不咬人了。”

  江晓媛吞了口口水，艰难地找回了自己的声音：&1dquo;然、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