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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2 末路 其一（第2页）

“哎不成，我当猎人那会，都有小姑娘你三个壮，瞧瞧小姑娘你这小胳膊小腿的，怎么能狩猎的了，这不得多吃点熬。”老板咧出一口白牙，笑容纯粹得可以令人忘却脸上的蜈蚣爬的伤疤

少女瞪了瞪黑眸子。

这接近半尺的伤口，难道是跟强大怪物狩猎后的留下的嘛？

看着老板那魁梧强壮的体格，少女似乎是认定了这个结果，她甚至都能想象到一个猎人嘶吼着“我的妻儿都还在等着我回去呢！”一面与那强大无比的怪物搏斗的英勇画面。

不禁是让少女肃然起敬。

“小姑娘，很挺在意我这脸上的伤疤嘛。”老板打趣着，也是用着那沾着果实上尘土的大拇指撇过疤痕。

意识到这可不太礼貌的少女烧着微红的面颊，眼睛胡乱地瞄着其他其他地方。

“你是在想这是怎么留下对吧？”老板看着少女那太好懂的模样，也是露出有所预料的表情，“毕竟还挺多人在意这个的。”

“想问这个可比问我这果子价钱的人多呢！”老板也不生气，只是仰天豪迈地大笑了几声。

“有说是收保护费被砍的，也有说是当打手撑场面留的…”老板毫不在意地操起洪亮嗓门，丝毫不理会摊位旁一个个忽然埋起头的人群，冲着少女，“小姑娘你觉得是哪个？”

看着少女居然想着开口的模样，杰西捏着兜帽边边扯着，这老板一脸凶神像，哪里像是个善茬。

“肯定是与非常强大的怪物交战后的证明！”少女叉着腰，很有中气地说出。

有意思的答案让老板都不免笑了起来：“哈哈好，我还真是相当喜欢你这个答案的，不过很可惜呐，这可不是怪物留下的，而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儿子砍得。”

男人的笑声中亦是带着一分荒诞的恐怖，以至于少女都怀疑是不是听错了…

“第一次听到的，都是这样。”男人对于少女的反应已经见怪不怪了，又是强调了一遍。

少女完全无法想象为什么怎么会有儿子砍父亲的情况，要放到他们部落里，这个当儿子的肯定是会被义愤填膺的年轻小辈们活活打个半死吧。

这是过了少女认知的事情。

“怎么可以这样！那还是人嘛！”少女愤愤地打抱回一句，但又是想起这位父亲还在面前，又憋回去了后头的话。

“那混小子哪还是个人呐！”老板见得自个的摊位也没啥人关顾，倒是跟这个挺讨他欢喜的小姑娘唠起了磕，“他那两条腿生下来可就学会了往赌场跑，两只手不是来干活的，是拿来扔色子的…”老板也是性情人，就着个摊位，大谈起来。

而站在少女身边的杰西忽然浑身一颤，像是被人指着脑门在骂，不住地快地呼吸着空气，却是喘不上一口气。

“两只眼睛成日搁着在那晃悠，瞅不起我跟他妈干的辛苦活，可就只钻那赌眼里去了，一天两天，就是要钱去赌，赚的那快钱…”

“走吧…我记得还有一个很有意思的地方。”杰西扯着少女的兜帽，小声地在她耳畔说着。他一刻都不想待在这里，像是被人一点一点揭开旧伤口，再这么下去，他肯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那个地方…”

可少女根本没有留意到杰西，只管着跟这个可怜男人共情地骂着。

“瞧瞧，什么都没学会，就学会了砍老子了！要不到钱可真是急呐，都会威胁起老子了！妈了个巴子的，这么魂淡玩意，养大他还真是晦气！就是养条狗都比他会尽孝…”老板越说火气越盛，就差是把手上的刀砍在那狗娘养的儿子身上。

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就是少女听了都想上去揍他两拳。

“这就是个猪狗不如的魂淡！”听着少女骂出第一个脏话，杰西已经是热得上头，脚踩着的地板就像是块烙板一样，不停地跺起脚跟：“我们要不先去吃个饭…”

少女这次是听到了杰西的话，歪着脑袋想了一句，“咱还没给钱呢！”

“你要说着混小子，小时候可也不是这样的啊，小时候可也不是这副鬼样子的，甚至还懂得跟替我擦好狩猎的武器呢，也懂得帮他妈去干农活…”男人的火气终究是没有继续下去，一个父亲的悲哀大概莫不过此吧

冷戳戳的刀口卡在杰西的喉道中，哪怕是竭尽呼吸都呼不过气疯狂的念头也是愈演愈烈。

“这就是你自己教育的问题，你怎么管不住你儿子啊。”也不知是人群中哪个人突然声质问着，才是让一直紧绷着脸的杰西喘过一口气，他忽然想舒服地笑出声，大声嘲讽着眼前这个男人。

但下一刻他瞧见了…

少女那陌生的极度厌恶目光。

像是要将他整个人都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