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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承義一怔,還沒對來得及對這陳年往事有什麼感想,就聽江晟不給人任何緩衝餘地地接著道:「我現在最想要的是什麼,您應該很清楚。」
江承義立馬轉移了注意力,肝火旺盛地:「江晟!」
江晟絲毫不為所動,他像是什麼上了發條的機器,只要開始了,就不會再停下。臉上的笑容仍在,然而他剛才還的如同聊天的語氣卻消失了,變得有些陰惻惻地:「我確實是失去了一部分記憶,不知道您為什麼這麼緊張我老婆。但是父親。」
「您既然現在需要我,那您還是對我老婆好點。」他說,那雙如黑曜石般的眼睛再也遮掩不住蘊藏其中的可怖,猶如一對鉤子狠狠抓著眼前的獵物,令人遍體生寒。
而他臉上竟然還是帶著笑的,看上去簡直像個神經質的殺人犯。讓人毫不懷疑他會不擇手段地做出一切瘋狂事端。
「您好好待他,讓他能好好待我身邊。我向您保證,一切都會非常順利的。」
江承義似乎是被江晟那過於懾人的反應給震住了,一直到家了都沒說話。
司機將車停下,江承義連等都沒等自己兒子,甩上車門就走了。
江晟也不急,把口罩重戴上,又整了整披在身上的外套,這才慢條斯理地邁了腳,走下車去。
他當然不急。因為他了解江承義,他爹現在這個裝都不裝了的狀態,正是證明他吃了癟,氣到了。
這其實就是他妥協了。
江晟心情頗好,幾乎要哼起歌來。他剛才還一身來自深淵的懾人氣息,而兩步之間,那黑暗氣勢卻已經全部妥當地收了起來。走路從容淡然,面目舒展而平靜,儼然就是他大哥江淮那紳士的模樣。
站原地候著的傭人有些忐忑地上前:「大公子,您需要幫忙嗎?」
江晟擺擺手,冷淡而客氣地:「不用,我自己可以。」說罷就繼續向前走。
他看起來幾乎就是江淮。
傭人垂著頭在他前面開路,然後替他推開主間大門。
他父親坐在中央主座上,陰沉著一張臉。但這些不重要,讓江晟挪不開眼的是大廳中的另一位——
他一邊慢步邁進門,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那如雲般的烏髮頂。
那人垂著頭,露著一截修長如鶴的白玉頸,身上穿著綢般布料的素色高領襯衫,愈發襯得膚質如上好的玉般白皙而無暇。
虞彧。
直到看到虞彧真正出現在他家中,微垂著頭坐在沙發上,江晟才有種「原來他真的是我老婆」的恍惚。
仿佛某種美夢成真,終於塵埃落定。
這個人屬於他,只屬於他。
是唯一的,是他的。
江晟步伐依舊穩著,然而手卻控制不住地微抖起來,像是服了毒的癮君子。
這種…直接敲擊心臟的感覺。他前二十來年的人生中從未有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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