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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指着明芳的肚子说：&1dquo;怎么长得这么快？”

  &1dquo;哪能不快？再过两个月就生了。”周南说。

  明芳看看我的头：&1dquo;你怎么了？”

  &1dquo;摔倒了。”我说，&1dquo;姐夫，你在这换胎，我送明芳回家吧。”

  &1dquo;不麻烦你吗？”

  &1dquo;要不然我也没什么事。”这是实话。

  去明芳家的路上，她把刚刚给小孩子照的声波图片让我看，在浅灰色虚虚的影像上告诉我，这是心脏，这是肺，这是他的后背。

  &1dquo;这么小，就什么器官都有了？”

  &1dquo;都有了。生出来，连头都会有，好吧？”

  我笑起来。

  &1dquo;你可真是让人羡慕啊。”

  &1dquo;羡慕，就自己成家，也生一个孩子吧，家阳。”

  我沉默，继续开车。

  余光里，看见明芳看着我，她温柔的对我说：&1dquo;有了这个家和这个孩子，你会安定下来，会快乐起来的。家阳。”

  第三十四章

  乔菲

  我放下电话，自己有点呆。

  家阳在世界的另一端，我使劲想，想不起来他的样子。

  我现在住在大学城的留学生宿舍，一个人一个房间，房间里有卫生间和小小的电厨具，每一层有公共的浴室。

  我在银行开了账户，收到第一个月的奖学金，蒙彼利埃没有卖中国电话卡的，我在从马赛回来的华人同学手里买到，第一个电话打给他，话未说到十句，家阳说，还有文件要看，再见。

  电脑的声音提示：您通话的时间是1分25秒。

  我看看手里这一张画着猴子脸的85分钟的电话卡，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要打给谁。

  7月了。天气炎热。别人放假，学校给我们仍然安排了繁重的功课。

  我在翻译学院注册，所在的一个班，专授法汉翻译课程。学生不多，两个香港同学，三个台湾的，两个比利时男孩，四个法国人，还有我这唯一一个来自中国大6的学生，大家已经都有了一定的语言基础和工作经验，来到这里接受的是拔高训练。

  每天的第一节课，老师一定会放一段时事闻的广播，时间是1o分钟左右，要求我们做录，然后进行jiao替传译。这个练习的时间逐渐增长到15分钟，2o分钟，我的记越记越少，译出内容越来越丰富详细。

  上午的第二节课是中法社会生活各个领域知识的介绍，用以帮助我们扩大单词量，我从&1dquo;野shou派艺术”背到&1dquo;非洲树蛇”，从&1dquo;微电子撞击”背到&1dquo;弗朗哥主义”。

  这样学习的课程让人痛苦不堪，我直到绞尽脑汁，眼圈清黑。不过也有苦中作乐的时候。

  下午的时间由学生自己支配，混熟了的同学们约定了一同在图书馆做作业，帮忙修改错误。

  我们有时分别买了水果，去海边游泳，聊天，某一个下午规定只能使用一种语言，法语，汉语，偶尔英语。

  有天早上上课之前，从比利时来的乔特拿着报纸从外面跑过来，对我们说：&1dquo;我说我昨天在海滩见到那个人就觉得脸熟，果然是罗纳尔多。”

  我看看报纸，花边闻版的大标题写着：巴西球星罗纳尔多昨日在巴拉瓦斯海滩度假。

  &1dquo;那你当时不说。”我说，&1dquo;我还能要到签名。”

  &1dquo;嗨，我就看到一个人身边带着美女，脑袋挺大，门牙中间还有fèng儿，觉得面熟嘛，想不起来是谁。”

  &1dquo;你现在想起来没有闻价值啊。”法国男孩达米安抢白他。

  &1dquo;我这就是事后诸葛亮啊。”乔特用中文说。

  大家都笑起来。

  从香港来的蓉蓉小提琴拉得非常漂亮，在市中心剧院广场上的酒吧做兼职，我们偶尔去捧场。

  这一群说中国话的年轻人引起了酒吧老板的注意。他提议我们不如在他的酒吧做一个关于中国的活动日，正是旅游季节，这定会吸引大批的游客，收入可以与我们五五分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