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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郝怿面色红润,能坐起来,还能与自己说这么话。
为什么不能说点好听的祝福他自己康复的吉祥话?
白宣良那时还不清楚这是“回光返照”,他也不理解医生往郝怿身体里扎了多少针,加郝怿生不如死的生活。
作为雌君,他只是单纯愤怒自己的雄主将自己让给一个未曾谋面的雄虫。
“宣良。”郝怿轻轻道:“誉誉是我弟弟。”
“我不管。我照顾你不是让你把我送给别的雄虫。”白宣良咆哮道:“郝怿。我们结婚是为了这一刻吗?”
他们结婚是因为彼此相爱。
对吧。
郝怿抬起头,他长久看着白宣良,抿嘴笑了下。那久违的温和笑意让白宣良心脏收缩,雌虫心虚到不敢看雄主,他低下头寻找某种勇气后再抬起头,“雄主。你是为我好,对吗?”
“宣良。”郝怿道:“不要问这种问题。”
在死亡面前,没有意义。
郝怿牵住白宣良的手,贴上脸颊,“不要问这种问题,不要问了。”他们抱着彼此,躺在床上,什么都没做。郝怿陷入昏睡,他难得睡一个安稳的好觉,没有因惊厥无法入睡。
白宣良端来早餐时,郝怿已经起来。
“我好多了。”他对白宣良道:“我感觉自己好多了。”
他断断续续说了很多类似的话,说干嘴,又喝了不少水,和白宣良说要出门半点事情。
二天,伊瑟尔登堂入室。
白宣良不理解。
实际上,他直到郝怿死后才感觉自己真正认识对方,到亲生子躺在病床上,他才重新燃起对雄主的怨与恨,伴随数十年的爱意,轰轰烈烈烧干净一切至灰烬。
“伊瑟尔也是那个计划的一环吗?”白宣良抓住亚岱尔的手,“你也是那个计划的一环吗?亚岱尔。”
亚岱尔没有说话。
他的身份让他不能说话。
会议还在进行。
桑.亚岱尔简直不敢细数《引导计划》里的白骨。他抬起头,精神力挥洒中众生都呈现出模糊的血肉状。三维立体颗粒中,死去的雄虫平躺在白沙里任由火焰烧干净他的尸骨。
他永远睡去。
他的死亡才是《引导计划》的开始。
一切都是为了他亲手带大的弟弟,从小被军部带走的弟弟,要一生都与血腥绝望并行的弟弟。
“我有个问题。”协会代表合上文件,“郝誉会不会识破这场骗局?”
“很重要吗?”
协会代表道:“一个为种族奋斗至今的战士,意识到他最爱的长辈之死是编造的谎言,会动摇他战斗的信念,而他的信念直接影响‘斩计划’的胜负。你们确定要这么做?”
“亚岱尔阁下。你看到昨天的情况了吧。”军部雌虫推开窗,遥遥指向窗外巨大的阴影站在他们的角度,并不能窥看高墙的全貌。阴影与墙体本身融为一体,除边角透露出的零碎光芒,谁也看不出这是个大晴天。
“寄生体依靠本能猎食虫族。在他们眼中,我们就是家畜。”军雌道:“他们至强者随手一挥,就杀死数千雌虫。我们的军队和武器还没有来得及出,他们便施施然离开。”
高墙下,本体百米高的深空机甲只有米粒大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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