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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脱下身上的毛衣，盖在林肆身上，堪堪盖住肩膀和胸膛。

  进度条56%。

  6厌抱臂靠在椅背上，身体向林肆这一侧歪，眼睛盯着时间，打算在天亮之前将衣服拿回来。

  进度条71%。

  进度条1oo%。

  稀薄晨光照进窗棂，彻夜的白炽灯光与天色同亮。

  林肆动了动，咯噔一下酸疼，他差点怀疑自己脖子要断过去。

  呲着牙慢慢将自己的脖子摆正，他又感觉到肩头莫名掉下去一点重量。

  浅咖色毛衣顺着他的大腿滑落，林肆手快地捡回来，没让它掉在地上。

  这件衣服……

  他抱着毛衣，看向坐在电脑前的6厌。

  6厌睡着了。

  手臂抱在一起，下巴微微上抬，端正地坐在再平常不过的人工学座椅上，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长袖T恤。

  林肆望手里的毛衣，又望6厌，没明白过来地，重复了两遍这个动作。

  直到确定，6厌把衣服脱给他盖了。

  窗外头的天还是青蓝色，六点十三，林肆轻手轻脚起来，绕过6厌身后，碰了碰鼠标。

  屏幕被唤醒。

  进度条1oo%。

  林肆站在原地不敢动，抱着6厌的毛衣，也不知道是重给他盖上还是就这么等他睡醒。

  十七分钟后，6厌的手机在口袋里出震动声。

  6厌几乎是第一秒就睁开眼睛，再花了几秒反应自己的所在，下一个动作便是回过头找林肆。

  林肆也听见震动声了，一直都等着6厌。

  6厌看他，他就盯着6厌，直到看清楚他眼里的红血丝。

  林肆动了动嘴角，小声问：“你醒啦。”

  “嗯。”6厌用沙哑的声音回他。

  林肆起身，将放在腿上叠好的衣服递给他：“……谢谢。”他拇指指甲按了按食指指腹，“你回去睡会儿吧，监控记录已经恢复了，剩下的我来看就好了。”

  6厌穿上衣服：“睡的好吗？”

  林肆愣了愣，再开口就变成了个小结巴：“哦……我，我……睡的挺好的，你衣服不是给我盖了吗……”

  他摸自己的手腕，各种词语和想说的话都在脑海里，却一时间凑不出一句能够完整表达出内心的话。

  熬了一夜的6厌，和盖在自己身上的毛衣，在他心里撒了一大把愧疚的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