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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这个仙人不对劲（第1页）

燕青与百晓生走后，水洛坐在酒肆里犹豫着。

自从云梦以身塑剑转世轮回后，水洛就觉得自己变得有些奇怪了起来，这种感觉很奇妙，水洛也说不上为什么，只觉得自己好像开始在乎起什么东西来。而且随着云梦一世又一世的转世轮回，这种感觉越来越盛，仔细算算，这一世的云梦应该是以身塑剑后的第九世了。

又是第九世。水洛感觉自己对九这个数字产生了些许厌恶抵触，这对水洛来说是很不正常的。

不同于云梦继承了天道的业力与情感还有小部分伟力，水洛是纯粹的伟力化身，应是不会产生情绪的。水洛曾经所行之事都是“奉命而为”，从未有过想要主动去做什么的想法。

但是现在，水洛有点想抗命而行了。

袖子一抖，一把三尺三寸的长剑被水洛从袖里乾坤中取出，这把被云梦在黄泉中以身重塑的剑被云梦取名叫做黄泉。水洛盯着剑看了一会，什么也没看出来。于是水洛把剑收回袖里乾坤，以黄泉剑为因果载体，以捏土造人之术在袖里乾坤中创造了一个云梦和燕林，又以自己的一滴血液创造了一个自己，在袖里乾坤中还原了九百年前在黄泉的场景。完成衣袖中的袖里乾坤之后，水洛给衣袖中的袖里乾坤加了个观棋烂柯之术，又以空气中的水汽将自己包住形成一个袖里乾坤，再度加了个观棋烂柯的仙术。

水洛决定闭关“思考一会”。

饶是以两个观棋烂柯之术加时间进行推演，水洛也“思考”了足有三天之久。倒也不是真的需要推演这么久，实际上几个呼吸间第一遍的推演就已经完成了。只是推演结果让水洛感到十分意外，于是水洛又反复推演了数十次。确定推演结果真的没有问题后，水洛又尝试增添、改变了许多条件重新推演，又是反复推演了不知多少次后，水洛终于肯定了自己得出的结论。

云梦以身塑剑，每过一世，云梦所代表的天道情感就会消散一部分，直到第九世结束。而作为云梦的伴生妹妹，云梦消散的那部分情感会被水洛自动吸收。不过，水洛只会吸收代表天道的那一部分。到时候情感与记忆相融，水洛也不知道自己内心会变成什么样子，毕竟推演只能看到外在，无法感知内心。水洛也想过用天眼通或者他心通之类的手段去窥探演化的自己的内心，无奈水洛本就不算很擅长这些或多或少沾点因果业力的神通，窥探对象又是自己用自己的血液创造的一个自己，其中因果纠缠过深，因果业力过盛，使得水洛丝毫窥探不到。

总之，此时的水洛，已经不单单只是个伟力化身了。

本来云梦第九世才刚出生，水洛还需要一段时间将云梦的第九世情感完全融合，但这三天水洛一直处于给自己施加的观棋烂柯之中，此时已然是融合完毕了。

得知真相，又突然得到情感，这种感觉非常奇妙。

奇妙到水洛叹了口气，举起酒杯晃了晃，又盯着酒杯中的桃花酿看了半天才有些依依不舍地慢慢喝下。

水洛本想坐到黄昏时就走，但黄昏时忽然又下起了雨。于是水洛又用镜花水月之术改变了自己的相貌，然后找了家勾栏开了间小阁要了一小坛桃花酿。

勾栏外雨打芭蕉，小阁里烟熏缥缈，化作富家公子模样打扮的水洛靠着窗台坐在小榻上，三杯桃花酿下肚之后水洛竟有点怀念酒肆。

独自一人在小阁中喝酒，多少是有点无聊的。水洛眯上眼，想起了酒肆中的说书人。那说书人说的什么故事水洛当时没有认真去听，此时也不想用仙术神通去回忆，只是觉得没人出声好像少了些什么。

又喝过两杯酒后，水洛让妈妈叫来了一个唱曲的歌女——当然，水洛并不知道妈妈干什么的人，也不知道在晚上将歌女叫到房中大多数时候意味着什么。水洛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喝着桃花酿，看着窗外被风吹雨打的芭蕉，任由歌女唱着不知名的曲子。半个时辰后歌女唱累了，水洛就让妈妈叫来另一个歌女接着唱，然后叫之前那个歌女陪自己喝酒。歌女一开始还会没话找话与水洛聊天，但是水洛并不懂勾栏女子的聊天内容，无论是附庸风雅还是一些挑逗人的情话，水洛都只是有一句没一句的随意应付，心思根本没在歌女的话上。

歌女从没在勾栏见过如此古怪的人，也许是因为水洛改变相貌后的公子模样过于俊俏，歌女始终不愿放弃，见话语不管用甚至坐到水洛身旁贴到了水洛身上，举着一只小酒杯给水洛喂酒。水洛对酒自是不拒绝的，但在歌女看来这却是有戏的意思。于是歌女又凑到水洛耳边，吐气如丝问道：“公子，良辰美景，难道我们就只是这样听曲喝酒吗？”

水洛很冷淡地回了个“嗯”字。

歌女不甘，又问道：“公子累不累？要不要奴家伺候公子休息？”

水洛将视线从窗外的芭蕉上收回，看了看歌女。歌女以为水洛终于动心，立马趁热打铁装作有些不胜酒力，媚眼含羞合，丹唇逐笑分，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水洛自然是不懂歌女的想法，只以为歌女是喝醉了想要睡觉。

“你想睡了的话就下去睡吧，我不累。”

水洛的语气冷淡得让歌女怀疑她究竟是不是男人。但不管怎样，歌女还是有职业素养的，强忍住了骂人的冲动。客人说道这般份上，再坚持下去就着实难看了。不，是已经很难看了。

“那奴家就先下去了，夜里冷，公子注意身子。”歌女强行挤出一个算不得好看的笑行了个礼，在同行带笑的目光中涨红了脸退出房间。

大晚上的来勾栏听取，这般勾搭都不为所动，这公子莫非是故意来砸场子的不成？怀着这样的想法，歌女将事情告诉了妈妈，妈妈心中有些怀疑，但那公子出手很阔错，银子给的很足，这让妈妈的心情很好，也就暂时没去纠结那么多了。为了防止水洛突然反悔来叫歌女侍寝，妈妈没有叫歌女去伺候别的客人，而是让歌女回到自己的房间去休息。

见妈妈没有怪罪自己不会伺候客人，歌女嘴上不再说什么，内心却是有些恨自己没能将这个俊俏公子给拿下。兴许这俊俏公子一高兴就给她写了名动九州的诗呢？那样别说是这小勾栏的头牌，就是去那长安城当花魁是不是不可能啊。哪怕这公子没能写出那样的诗来，展个这么俊俏看上去又很有钱的相好那也很不错。

但很可惜，水洛作为一个女仙，是绝无可能被她拿下的。更不用说对于满足他幻想的俊俏公子来说，她很可能都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

第二个歌女唱累了之后，水洛又让妈妈叫了第三个歌女。妈妈不知道水洛其实真的只是单纯地想听曲，或者说有个人能在一旁出点什么声音，只以为水洛是不满意歌女的姿色，又或者是个很重风雅的人，不满意歌女的技艺。妈妈没有再去叫第一个歌女，而是叫了一个勾栏头牌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