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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厅,宋瑾辰一杯接一杯的喝着太子递来的酒,众人见着太子如此也纷纷上前敬酒。
戚乾观他神色慎始终如一,见时候差不多了,便抬手制止众人敬酒的行为,众人见到这一场景纷纷调笑道:“咱们世子爷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入了永宁公主的法眼,娶得天家的掌上明珠,太子殿下怎能放过啊。”
韩庆林闻言急忙解围道:“今儿可是永宁公主大喜之日,要说喝酒,太子和世子往后有的是时候,几位这话可是多虑了啊!”
戚乾也没有再敬下去,今日是他皇姐的大婚之日,若是由着这群小子敬酒,新郎喝的烂醉如泥还得劳烦他皇姐照顾宋瑾辰。
宋瑾辰面色微红,神态有几分不清,起身告罪道:“在下不胜酒力,先行离去,改日必当宴请众位。”
说罢就要起身离开,在场之人哪里能这么轻松地放人离开,当即就要说些什么,戚乾忽然朗声道:“怎么?孤还在这,诸位怎的还要旁人作陪?”
余下众人神色惺惺,也知自己有些过分,打起圆场纷纷喝酒。
夜色渐晚,整个卫国公府都挂着大红灯笼,宋瑾辰行至澜庭院内院,屋内灯火通明,纱窗映着几道剪影。
宋瑾辰神色清明,又看一眼自己的着装并无不妥,随即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屋内戚灼已洗漱完毕,换了一身红色缠枝纹的衣袍,宋瑾辰闻到自己身上的酒气,告罪道:“公主容臣先去沐浴。”
戚灼坐在拔步床上,挥手让几人退下,一时间屋内只有后头围房传来的水声。
满目红绸,床上的鸳鸯被提醒着戚灼过会儿要生什么,倒不至于让她羞怯,自她择驸马时,就有了与人做一对寻常夫妻的准备。
水声没了动静,整个室内都安静下来,宋瑾辰穿着里衣,跨步走来坐在她身侧。
新婚夫妻当晚都会说什么?戚灼不清楚旁人如何做的,依旧一板一眼的与宋瑾辰交谈。
“世子与我既是夫妻,便不要在自称臣了,就像这世上最寻常的夫妻即可。”
“多谢公主——”
屋内又没了声响,戚灼双手交叠瞧着桌子上的大红喜烛。
宋瑾辰今日在席上是装醉,可现下却又觉得已经醉了。他与戚灼离得极近,鼻翼间仿佛有女子的幽香。
他往日里在外人面前总是一板一眼守着规矩,可偏偏今日不想守了,看着戚灼与寻常一样典雅淡然的样子,宋瑾辰迫切地想让戚灼露出与往常不一样的神情,让戚灼不再以一副对所有人的态度来对待他。
“公主,臣……我失礼了——”
说罢便将戚灼头上挽着的碧玉簪拔掉,乌黑的秀垂落在腰际,戚灼一晃神,人已经被平放在大红色被褥上。
宋瑾辰欺身俯上来,目光如炬,深不见底,他试探性地贴近戚灼的唇,戚灼闭上双眼,默许一般,放任了他的动作。
……
按理说皇室所做的拔步床当是极好的,此刻却像是不堪重负的“吱嘎”响起,门外守夜的青荀闻声目不斜视站好,她们公主往日将规矩刻进骨子里,一举一动都是京城贵女的典范,可此刻却能依稀听见几声隐忍的嗓音。
青荀估摸着时间,思绪又转至别处……心下想着,或许公主对世子是不同的。
大红龙凤喜烛燃着,帐中灯火通明,只是一人紧闭双眼,无法看见另一人灼热的目光。
……
翌日,戚灼睁开眼,入目便是一副绣着百鸟朝凤的金沙罗幔帐,身旁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提醒着她如今的处境。
她已经嫁了人,离开皇宫,住进卫国公府的澜庭院。
“公主醒了?”宋瑾辰不知何时睁开的眼,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戚灼转头看着这人俊郎的面容,突然不想和他说话。
她以为夫妻之间行伦敦之礼,会像司寝嬷嬷所讲的那样规规矩矩井然有序,更何况宋瑾辰是文臣,嬷嬷说会更加柔和。
可现在,戚灼想起昨晚的动静,只觉得深受欺骗。
宋瑾辰不仅莽得像个武夫,偏偏还不守规矩,只会横冲直撞,她只觉自己身上必是惨不忍睹满是痕迹。
而一旁的宋瑾辰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新婚妻子为何不搭理自己,轻咳一声道:“时辰尚早,公主可要再睡一会儿?”
伸手不打笑脸人,戚灼看着这个往日里以冷漠着称的玉面判官笑得温柔,强装淡然道:“不必,今日要敬茶,还是早些起身罢。”
宋瑾辰闻言先行起身,一身单衣遮不住他紧实臂膀,戚灼转过身不欲去看,指使宋瑾辰摇了摇床边的铃铛,青荀一行人当即端着用具,低眉顺眼目不斜视地走向床边。
戚灼被服侍着穿了衣裳,坐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男人自行动作,忍不住开口道:“世子为何不招人伺候?我看这院内也没有几个丫鬟,可是之前打了出去?可要为世子再拨几个过来?”
宋瑾辰闻言当即自证清白解释道:“父亲对我们几个兄弟家教甚严,屋内不许留婢仆伺候,再加上我政事上忙碌,常独身住在大理寺,因此习惯了。”
戚灼倒是没想到宋瑾辰如此行事,毕竟京中世家弟子多是前呼后拥婢仆成群,鲜少见这样的做派。
宋瑾辰穿戴完坐在金丝楠木雕花椅上,好奇地看着戚灼梳妆打扮。
描眉敷粉,戚灼头上梳成元宝髻,挽着朝阳五凤挂珠钗,戴着淡粉色明珠耳坠,胸前配着八宝金丝缕璎珞,一身银丝鸾凤绣纹宫装,腰间系着白玉璃纹如意佩。
宋瑾辰只是坐在那里,眼中毫无催促,戚灼看了眼自己的装扮,起身走向宋瑾辰。
芙蓉堂内,卫国公府所有人全数到齐,三房人员加起来,让原本空旷的地方变得拥挤,老太君与卫国公夫妇坐在高堂,往下是二房老爷宋德中和三房老爷宋德华。
众人喝着茶,二爷宋德中撇撇嘴道:“这都什么时候了?辰哥儿和他媳妇怎么还不来?这新妇拜舅姑还要等着新妇?什么道理!”
“老二吵吵什么,”老太君端起茶盏,不急不缓道:“不说辰哥儿媳妇的身份,单就人家上门第一天便要甩脸子,谁家敢把姑娘嫁进这样的人家来。”
苏氏打起圆场,调笑道:“公主毕竟是公主,辰哥儿本就和下边这些小的不同,在加上尚了公主,安哥儿几个可是拍马不及啊!”
宋德中无畏道:“我朝重孝道,便是公主又如何?”
屋内正乱着,门外婢女突然打起帘子朗声道:“公主世子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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