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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维山继续捣乱，又把枕头抽走，抽完在旁边躺下，然后把胳膊挨了过去。尹千阳抱住那只胳膊，脸也靠在臂膀处，哼哼道：&1dquo;肌肉太硬，硌得慌。”

  聂维山把肌肉绷得更紧：&1dquo;大仙儿，睡醒了没有？”

  &1dquo;少叫我，你自己醒了就看不得我睡好觉。”尹千阳睁开眼，张嘴就在聂维山的肩头咬了一口，上下两排牙印清晰可见，还沾着些口水。他把一条腿搭在对方身上，问：&1dquo;外面怎么那么热闹？”

  聂维山回答道：&1dquo;这个古玩市场开门早，等会儿咱们也进去转转？”

  &1dquo;行。”尹千阳答应着却又闭上了眼，&1dquo;咱们具体什么时候跟家里说？”

  &1dquo;今天肯定不行。”聂维山抽走胳膊顺势翻身，压住尹千阳后撩开了对方的背心，&1dquo;起码得等你这一身红点点都消下去吧。哎，腰上怎么还有点儿泛青啊？”

  尹千阳用他没好利索的胳膊搂聂维山的脖子：&1dquo;掐着我撞那么长时间！现在装什么傻！”

  古玩市场就在旁边，抬腿一迈就到了，里面的环境不怎么样，又旧又乱，人们也随意得很，似乎没什么秩序可言。

  聂维山和尹千阳挑着好看的问，收了些杯碟小件，他们没管真假，反正一家古玩店肯定真假货掺杂在一起，真货要沉下心慢慢去淘，他们现在只是逛街打时间而已。

  &1dquo;计划表上还有哪项没干？”尹千阳问。

  聂维山回答：&1dquo;备料，咱们接下来几天都集中去料市。”

  尹千阳点点头，点完才反应过来：&1dquo;明天礼拜一，我还得上学呢！”

  &1dquo;噢对，我怎么把这茬忘了。”俩人从古玩市场里出来，聂维山感慨道，&1dquo;虽然我只比你早出生两个月，但现在听你说去学校什么的，感觉像找了个小孩儿。”

  &1dquo;山哥，别给自己抬辈儿了。”尹千阳揪揪背心领子，怕肩上的痕迹露出来。他锁大门，聂维山推电动车，弄好准备离开的时候同时瞧了眼店门。

  聂维山问：&1dquo;你觉没觉得少点儿什么？”

  &1dquo;嗯，觉得。”尹千阳脸贴着对方的后背，&1dquo;是不是在门上贴两张福字会好点儿？”

  聂维山无语道：&1dquo;你怎么不再贴副春联呢。”

  话音刚落，尹千阳抬头，聂维山扭头，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再齐齐看向大门。门上的牌匾写着&1dquo;双耳记”，门两边却空着两竖道位置。再一回想，珍珠茶楼的大门两边貌似就有副对子，尹千阳惊喜道：&1dquo;真缺副对联啊？回头上网找找！”

  聂维山拧着车把上了路：&1dquo;礼拜一上学你问问语文老师，看能不能帮忙想个有文化点儿的对子。”

  尹千阳说：&1dquo;你可饶了我吧，期中考试语文没及格，现在看见语文老师都绕着走。”路上鸟语花香，他说着没及格却满脸笑，&1dquo;对了，咱们的事儿田径队的队友们都知道了，要不要跟冰冰也说一声啊？”

  聂维山想都没想：&1dquo;说吧，你还拉人家挡枪呢，怎么也得请冰冰吃顿肉饼再说。”

  尹千阳喊：&1dquo;现在唯一支撑我继续上学的就是肉饼！”

  料市里人也不少，聂维山熟门熟路，带着头一回来的尹千阳边走边看，大块的整料，堆成山的小件料，有原石有糖心，乱糟糟的像菜市场似的，但给出去的全是红票。

  尹千阳看什么都鲜，问：&1dquo;这些料只分好坏还是也分真假？”

  &1dquo;都分。”聂维山抬手指向远处的某个摊位，&1dquo;那堆号称全都是和田玉，你觉得靠谱么？”

  尹千阳哈哈乐：&1dquo;比我还不靠谱！”乐完看聂维山还抬手指着，好笑道：&1dquo;你老举着手干吗啊，撒癔症呢？”

  聂维山挺美：&1dquo;看见我的戒指就舍不得把手放下，恨不得举着让别人都看看。”

  &1dquo;德行！”尹千阳笑骂一句，拽着聂维山往人多的地方走，扒拉开人群挤到最前面，现都是大石头，&1dquo;我还以为这儿有什么上好的料呢，居然都守着石头研究。”

  聂维山怕被人挤到，于是轻轻把尹千阳揽在自己身前，低声解释道：&1dquo;这是在赌石，切开以后里面有没有玉，玉的成色怎么样就看运气了。”

  尹千阳扭头问：&1dquo;那你要赌一刀吗？”

  聂维山摇摇头，拉着对方又挤出了人群，他说：&1dquo;我这辈子什么赌都不会沾。”

  尹千阳真诚地问：&1dquo;那斗地主算吗？”

  &1dquo;斗地主不算吧，大不了以后都不加倍。”聂维山怪委屈的，&1dquo;你换位思考下，从今以后不让你下五子棋，你能活吗？”

  尹千阳毫不犹豫：&1dquo;活个屁啊，我立马就死了。”

  聂维山接道：&1dquo;是吧，我要是不能再斗地主，你立马就丧偶了。”

  他俩突然获得了同年同月同日死的方法，感觉等到两鬓斑白活腻歪后，互相拾掇拾掇然后躺到一处，再分别把斗地主和五子棋卸载掉，然后就能拉着手告别世界了。

  臭贫着把料市大概转了一遭，接下来就要正经八百地进货了，聂维山先要了一袋子南红原石，因为碎裂的很多，所以俩人光挑拣就花了好半天工夫。

  到了下一处摊位，他盘算道：&1dquo;糖心又涨价了，先少要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