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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展半天才反应过来，呼口气道：&1dquo;你是说千阳喜欢男的对吧？放心，这玩意儿是天生的，我不会被他带跑偏的。”

  聂颖宇惊讶道：&1dquo;你已经知道了？”

  &1dquo;知道，集训有一天他喝多了，自己说漏嘴了。”秦展凑近一步，压低声音说，&1dquo;他之前和冰冰在一起过，可是冰冰后来还是觉得比较喜欢女生，就把他甩了。”

  聂颖宇张着嘴愣，秦展嘱咐道：&1dquo;你可别告诉别人，也别带有色眼镜看他。”

  &1dquo;好&he11ip;&he11ip;”聂颖宇捏着空酸梅汤的瓶子走了，走到路口时掏出了电话，等对方接通后他眉毛和嘴角俱是一撇，&1dquo;尹千阳！你不是人！”

  尹千阳正在家起义呢，非要去广州，此时被吼得一头雾水，问：&1dquo;我又怎么你了？我跟你说你尊重我一点儿，好歹我也是你哥吧？而且不看僧面看佛面，小心你哥抽你。”

  聂颖宇质问道：&1dquo;你和冰冰怎么回事儿！你俩断干净没有？！你要是敢对不起我哥，我就把你揍得从此告别自行车！”

  吼声从手机里传出来，尹千阳怕被家人听见便赶紧跑回了房间，锁上门骂道：&1dquo;你学习挺好人怎么那么傻逼？幸亏秦展想岔了，否则小山不也就暴露了吗？”

  聂颖宇一愣，本来雄赳赳过马路呢，瞬间没了气势，理亏又心虚地转移话题：&1dquo;这篇揭过，阳阳哥，你真要去广州找我哥啊？”

  尹千阳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带跑了，说：&1dquo;我强烈要求一晚上了，我爸都要把我绑树上揍了。可是，可是吧&he11ip;&he11ip;”

  聂颖宇问：&1dquo;可是什么？”

  可是我特想他。尹千阳没说。

  电话挂了，尹千阳也懒得找秦展那个大嘴巴兴师问罪了，他靠着门觉得浑身无力，毕竟回家后还没休息过，甚至衣服都没换。

  尹千结敲门：&1dquo;不闹腾了就早点儿休息，明天给你做好吃的。”

  尹千阳没应，等他姐走了又传来千刀的挠门声，他不开门也不吭声，后来千刀也走了。屋里没开灯，黑漆漆的，好在窗帘没拉，窗户边那片稍微亮一些。

  尹千阳靠着门撒癔症，始终没动弹，手机又响起来才让他回神。

  屏幕上显示着&1dquo;小山”两个字，他按下接听，同时身体向下出溜，慢慢地靠着门坐在了地板上，客气又生疏地说：&1dquo;喂，你好。”

  聂维山的所有神经都被揪着拧了一下，内疚地问：&1dquo;生气了？”

  尹千阳看着窗台前的那点儿光：&1dquo;你这几天一直骗我，今天还不回电话和信息，我他妈都急死了。我晚上闹着要去广州差点儿被我爸揍，我他妈又是为了谁啊。”

  &1dquo;我知道，都是为了我。”聂维山认错道，&1dquo;开始没告诉你是怕你担心，怕影响你比赛，但骗你肯定不对。”

  尹千阳追问道：&1dquo;那今天呢？”

  聂维山沉吟片刻：&1dquo;今天坐车去深圳玩儿了，没顾上看手机。”

  &1dquo;你放屁！接着编！”尹千阳彻底生气了，&1dquo;你之前骗我是担心影响我，我压根儿不会真怪你，现在你还骗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忙着赚钱！”

  聂维山微怔：&1dquo;阳儿，你哭了？”

  尹千阳被自己的声音出卖了，他用手背在脸上使劲蹭蹭，语气又软又酸：&1dquo;我隔着十万八千里也知道你在那边有多辛苦。”

  聂维山在电话那头深吸了口气，克制着情绪说：&1dquo;我不辛苦，我就是&he11ip;&he11ip;特别想你。”

  几片云遮住了月亮，窗前仅有的一点儿光都没了。尹千阳瞪着满屋子黑色，手摸着脚腕上的多宝链，求道：&1dquo;你跟我说说话吧，说什么都行。”

  聂维山说了这些日子在广州的种种，从在医院找到聂烽到在一室一厅里安顿下来，从送外卖到卖围巾，从吃双皮奶到啃烧鹅。

  事无巨细，什么都说了，说完吸吸鼻子，轻声补充：&1dquo;每天都很疲惫，都很惦记你。老是想，要是你在旁边逗我笑就好了，可是又怕你知道。”

  尹千阳把脸埋进膝盖，声音闷闷的：&1dquo;从明天开始，我每天放学都在胡同口等你，等到你回来为止。”

  通话时间很长，挂断后机身都是热的，聂维山街边树下久久站立，等手机彻底凉下来才回神。他拎着空荡荡的包往回走，经过楼下的饺子馆时问：&1dquo;老板，这个区有什么娱乐场所吗？”

  住这一阵子都熟了，老板说：&1dquo;哪种娱乐场所啊，唱歌的？”

  聂维山否认道：&1dquo;不是，夜总会那种。”

  &1dquo;夜总会很多啊，有两条街上比较集中。”老板打量他，&1dquo;你小小年纪问这些干吗？看你每天也蛮辛苦，还想去消费啊？”

  聂维山没答，笑了笑走了。

  家里聂烽正在睡觉，桌上摆着几瓶药，看样子已经吃过了。聂维山没什么胃口，直接放下东西去洗澡，每天被热水浇淋是他唯一放松的时刻。

  洗完躺在沙上，他用毛巾被蒙住了头，强迫自己快点儿睡觉。从服装城批的围巾和项链全都卖完了，明天一早他还要去进货。

  沙窄小，长腿搭在另一边扶手上，整夜翻身都费劲。天亮了，聂维山没订闹钟却能准时睁开眼睛，然后不带犹豫地起床洗漱。

  赖床都是有条件的，他现在不具备那个条件。

  出门前他蹲在床边拍了拍聂烽，说：&1dquo;爸，下午咱们去医院复查一下，看看你恢复的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