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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是啊，京中流传夔王妃会在婚前失踪的这个传言时，估计最乐于听见的人，就是她了。”除了王蕴之外，一群男人都笑嘻嘻的，就连王蕴在场也无法掩饰他们的谈笑乐。

  黄梓瑕无奈地看着这群男人，心里暗暗把那个岐乐郡主又过了一遍，先放在心上。抬头见满堂喧哗中，王蕴一直凝视着自己，灯光下他肌肤如玉，乌如墨，端正的眉眼与整肃的姿容，在这群不像话的男人中越显得出众，通身都是晋人乌衣子弟的大家气派，凡脱俗的一种矫矫不群气质。

  她只觉得睫毛一跳，仿佛有谁拿针在她的眼睫毛上一刺，赶紧避开了他的眼神，转头装作若无其事地与身旁的周子秦研究起鱼骨头的构造来。

  眼看酒足饭饱，已经到了酉初。小二过来添了灯烛，锦奴重又抱起琵琶，调弦演奏最后一曲。

  &1dquo;哎呀，这种恼人天气。”她试了几个音，有点无奈道，&1dquo;整日下雨，琵琶弦又松了，受了潮，音更是不好听。”

  黄梓瑕回头问：&1dquo;那可有什么办法？”

  &1dquo;拿松香擦一擦就好了。”她从怀中拿出一个十分精巧的盒子，用三根手指撮起一撮松香粉，在琵琶弦轴上仔细涂抹，又说，&1dquo;这松香粉可是宫里赐下的呢，你看，连盒子都这么漂亮，我拿过来就直接揣在怀里了。”

  黄梓瑕无法理解她这种爱炫耀的心态，只能看着那把琵琶，说：&1dquo;这把&1squo;秋露行霜’真是漂亮。”

  &1dquo;是呢，我师父送给我的。今生今世我只弹它，其他的琵琶，我也已经不习惯了，因为我的手势和动作都只有它才契合。”她微笑着，拈着松香粉擦拭许久，眉尖微微一蹙，但随即又展笑开颜，抱着琵琶置于怀中，以手中玉拨勾动琵琶弦，欢快灵动的乐声顿时流泻出来。

  一曲既罢，崔纯湛举杯总结言：&1dquo;皇恩浩荡，兢承重负。在座诸位，我们定要集中所有力量破解此疑案，不负皇上皇后和夔王的重望，希望大家都能积极献计献策，早日结案，以报天恩！”

  本次公款吃喝到此结束。

  大理寺的人去结账，送走了崔纯湛和王蕴两位大人，席间只剩下周子秦、黄梓瑕和在收拾琵琶的锦奴。

  周子秦看看桌上几盘还没怎么动过的菜，招呼小二过来：&1dquo;那什么，荷叶有吧？把这个烧鸡，还有烤鱼，这个猪蹄都给我包上。”

  锦奴在旁边噗嗤一笑，说：&1dquo;原来京城传言是真的，周小爷果真不浪费。”

  &1dquo;鸡鸭鱼肉也有自己的尊严嘛，谁会甘心白白变成泔水啊？”周子秦毫不介意，笑道，&1dquo;你前面那个，对，就是那碟樱桃，你帮我包一下。”

  &1dquo;樱桃也有尊严么？”锦奴看看自己雪白的手指，勉为其难地将樱桃倒到荷叶上，包好递给他，又皱眉说：&1dquo;哎哟，这该死的樱桃梗真硬，刺得我手痒痒。”

  &1dquo;知道你手嫩，谁知道你连樱桃都嫌刺。谢了啊。”周子秦随口说着，用线把东西粗粗一扎，提着跟他们一起出去了。

  黄梓瑕有意落在后面，问还在揉着手的锦奴：&1dquo;锦奴姑娘，请问什么时候方便，可以上门拜访你？”

  &1dquo;哦，杨公公你也对琵琶有兴？”明知道她是宦官，锦奴还是习惯性飞她一个眼风，轻飘飘，软绵绵。

  黄梓瑕说道：&1dquo;只是有些事情要请教。”

  &1dquo;我师父的事？”她问。

  黄梓瑕对她那个师父完全不感兴，只笑道：&1dquo;自然是关于&he11ip;&he11ip;你之前的姐妹，仰慕夔王爷的那些。”

  &1dquo;可以呀，让夔王爷自己来询问嘛，我一定清清楚楚给他指出是哪个姐妹仰慕他。”锦奴给自己手吹了吹气，然后笑道，&1dquo;好啦，我先走了。”

  &1dquo;锦奴姑娘。”黄梓瑕不得不拦住她，低声问，&1dquo;那一日在蓬莱殿，你曾经说过一句话，让我十分在意&he11ip;&he11ip;”

  &1dquo;什么？”锦奴神情无辜又单纯地望了她一眼。

  &1dquo;你说，王妃不应该是&he11ip;&he11ip;她。”黄梓瑕在她耳边说，声音极低，却一字一顿，十分清楚。

  第26章秋露行霜（2）

  &1dquo;你说，王妃不应该是&he11ip;&he11ip;她。”黄梓瑕在她耳边说，声音极低，却一字一顿，十分清楚。

  锦奴的脸色顿时僵了一下，她瞪大眼看着面前的黄梓瑕，许久，才垂下眼，说：&1dquo;你可别说出去啊，说出去我就冒犯了。其实，我只是&he11ip;&he11ip;只是觉得岐乐郡主更有王妃相，所以才随口说说而已。”

  黄梓瑕还想再问，锦奴已经急急地绕开她，上了旁边一辆马车，对车夫说：&1dquo;再不回去就宵禁了，快走快走！”

  黄梓瑕无奈地看着她的马车远去，在心里策划着，如何才能制造机会，再接近她盘问一次。

  旁边周家的马车正在门口等着，周子秦站在车门口问她：&1dquo;崇古，你怎么走？”

  黄梓瑕随口说：&1dquo;雇车回夔王府去。”

  &1dquo;我带你，顺路。”他示意她上车。

  黄梓瑕好笑的问：&1dquo;哪儿顺路了？夔王府在北，你家在西。”

  &1dquo;因为我现在不回家啊。”他说着，示意她上车，车夫不等他吩咐，已经娴熟地起步，马车向着北面曲江池而去。

  长安城夜色浓重，月出人初静。曲江池的墙外，河道乱石之上，有几个乞丐还在烤着火，或坐或躺，瘦骨嶙峋。

  马车停下，周子秦跳下车，将自己手中的那几包食物放在河边的石桌上，并解开了一包烤鸡，然后便回到了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