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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可以。
贺浔好不容易从贺庚戎那里?捡了?命回来,她不能重新把他?推进另一个绝路。
不能连累,不能再让贺浔也倒在她面前。
贺浔护了?她这么久,这一回,她也要?护着贺浔。
从贺浔家小区出来之后,黎月筝一个人在路上晃了?很久。从第一次发现岛岛的街道,到郝知夏经常捡瓶子的那条小巷,还有徐素兰常去捡便?宜货的菜市场,最后,又到了?她和贺浔相?遇的那所中学。
正值暑假,校门紧紧关闭着,只有门口的保安仍在坚守岗位。此刻,他?的帽子戴的东倒西歪,正拿着把蒲扇遮在脸上,在门房里?昏昏欲睡。
黎月筝站在路边的柳树下,摇摇地看着学校铁门里?面。
双手垂在裤缝,录取通知书更加褶皱,几乎没了?样子。
站在那里?不知道多久,黎月筝只觉得自己的腿已经僵硬,抬步时差点摔倒。
一路若行尸走肉,脑子空荡,没半点属于自己的念头。
到筒子楼下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黎月筝远远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台阶上,身后的灯泡打落他?的影子,身型割裂光线。
他?穿着长袖长裤,身型清瘦颀长,头微微低下,背后脊线流畅。
黎月筝停下来,站在那里?看着贺浔,深重且珍惜地望着。
从前徐素兰还在的时候,她总和黎月筝说苦尽甘来,艰苦的日子强撑下去,总会有好日子等着你过。
就在一天前,黎月筝还深以为然。
明明什么都过去了?,明明一切都在变好,明明他?们终于可以有未来了?。
可为什么转眼间就能支离破碎。
看着昏黄光影下的贺浔,黎月筝鼻尖酸苦,眼眶涩痛,却?已经不会流眼泪。
不是苦尽甘来吗,为什么苦尽之后还是更深的苦。
是我吃的苦还不够多吗。
从脚下到筒子楼的距离那么短,可走向他?的每一步,也是远离他?的每一步。
黎月筝被贺浔抱进怀里?的时候,还能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他?在呼吸,他?的心脏在跳动,他?的血液在流淌,他?是贺浔。
分明用了?那么大力气想推开贺浔,他?却?还是想牵住她。
黎月筝躲过他?伸过来的手,没看他?的眼睛。
似乎是到了?这会儿,贺浔才察觉到黎月筝的抗拒。
沉默了?片刻,他?问:“手机呢?我给你打了?一整天的电话,你昨天晚上——”
“丢了?。”黎月筝打断她,声音冷漠,尽管在炎夏也能感觉得到寒凉。
黎月筝反常的疏离,贺浔不是感受不到。
在那一刻,他?是错愕的。
“你怎么了?,这么久都去了?哪儿?”
“你是我的什么人。”黎月筝突然反问他?,话锋急促尖锐,没有分毫情意。她抬起头,视线冰冷没有温度,“你以什么身份问我,我有必要?告诉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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