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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修祁正盯著田秋路出神，余光中看到冷光一閃。

第六十章田秋則的身份

田秋路很是乖巧等在一旁，準備在換藥的時候安撫霍修祁。

可護士好半晌都在小推車裡尋找著什麼，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個護士是來的，比較緊張。田秋路發現護士的手微微有些抖。

田秋路走上前，問道：「您在找什麼？需要幫忙嗎？」

他的話音剛落，變故橫生。那名護士在他靠近的時候，突然從小推車裡抽出一把短刀，迅轉身，舉起刀就要向田秋路捅去。

霍修祁嘶吼道：「路路後退！」

田秋路還沒反應過來什麼情況，但身體自覺聽霍修祁的指令向後退去，突然的變故讓他連連後退，他睜大眼睛看向護士，竟然看到了一雙熟悉的眼睛。

這雙眼中盛滿了仇恨和憤怒，正猙獰著向他襲來。

田秋路後背撞向牆壁，已經退無可退，眼看短刀就要刺過來，田秋路本能地閉上眼睛。

預料中的疼痛沒有出現，田秋路閉著眼睛，聽到一聲重物砸向牆壁又狠狠落地的聲音。

接著他落入一個溫暖而又強有力的懷抱，他趕緊睜開眼睛，霍修祁滿臉緊張上下打量他，問道：「乖乖，你沒事吧？」

田秋路趕緊睜開眼睛看向霍修祁的腹部，果然有血色滲透出來，他顧不上其他，扶著霍修祁躺回床上，「我沒事，你快躺下！」

門外霍延啟和小元聽到聲音衝進來，先是把那名護士綁起來，拉下了他的口罩。

霍修祁眯了眯眼睛，「田秋則，果然是你。你竟然還活著。」

「啊啊啊啊！」田秋路打斷他，「先別管他，先叫醫生！」

等醫生來了檢查看了看，好在沒有再裂開，只是有血流出來。

田秋路這才鬆口氣，轉身看向田秋則，嘆了口氣，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霍延啟「嘖嘖」兩聲感慨道：「能從老東西手底下逃出來，你命還挺大。」

田秋則咳了幾聲，剛剛霍修祁一腳把他踹到牆上，又從牆上跌落，傷得不輕。他咳了兩口血出來，不在意地吐在地上。

似乎是不想讓自己顯得太多狼狽，他喘著氣坐起來，依靠在牆上，沒了以往的優雅從容。

田秋則竟然咧嘴笑了笑，道：「我一向命大，總是擅長活下來。不是我吹，小時候被闖紅燈的車撞了三米遠我都沒死，就是瘸了個腿。」

「呵。」霍延啟冷哼一聲翻個白眼，「那你還挺厲害。」

「不對。」田秋路皺了皺眉頭，「你什麼時候出過車禍，我怎麼不記得。」

他又把視線放在田秋則的腿上，「你的腿也好好的，從來沒有瘸過。」

「唉。」田秋則毫不在意道：「前的事了。」

霍修祁眼睛微眯，眼中滿是審視之色。

「你！」田秋路震驚片刻思索道：「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你知道一些事情！」

「但……為什麼呢？」田秋路想想這麼多年來田秋則的所作所為，不解道：「你已經穿成主角了，哪怕什麼都不做，也可以圓滿地過完一生，你為什麼總是和我過不去！」

「誰跟你說我是主角？」田秋則冷笑一聲問道。

田秋路小聲嘀咕：「我知道的劇情里就是這樣的……」

田秋則眼中除了怨恨還多了些疑惑。

「餵。」霍延啟帶著好奇問道：「有點意思，你怎麼穿書的？」

「呵。」田秋則又是冷笑一聲，「怎麼穿書的？」

他似乎是陷入了某種回憶，沉默了好半晌突然講起了故事，娓娓道來：「我媽聾啞，我爸腦癱，生了個我難得是個正常人，還被車撞瘸條腿。」

「哦，對了。哦，對了，你們知道撞我的人後來怎麼樣了嗎？」他不等其他人有什麼反應，哈哈笑了兩聲，「他一點事沒有，仗著有錢有勢不僅不用賠錢，還污衊是我碰瓷要讓我坐牢，要不是我當時年齡太小就真的關進去了。」

「腿瘸了以後，我們一家三口徹底成了村裡的笑柄，走在路上那些人就拿我們打取樂。」

「三個人都沒有什麼勞動力，拿著低保過日子。可三張嘴那一點錢怎麼夠，我就下河摸田螺拿去賣。」

田秋則說道這裡，臉上的表情變得更加陰沉，他繼續道：「那天天氣還挺好的，我下河之後突然被城裡來寫生的學生用竹竿戳倒嗆了水。我拼命往岸上游，他們就拿竹竿把我往河裡推，邊推邊笑。」

他抬頭，通紅著一雙眼問道：「你們知道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嗎？」

沒有人回他的話，他自顧自回答道：「因為好玩。」

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樣，低頭哈哈笑起來，「因為好玩……」

地面上有水滴落下，田秋則沉默片刻，再抬起臉，上面滿是淚痕。

「再睜眼，再睜眼，我就穿到了這本書里。這是我那十六年唯一看過的一本小說，裡面的愛情、生活都太美好了，美好的讓我……」

田秋路咬了咬嘴唇，心情很是複雜，「既然……既然你穿進了讓你覺得美好的書里，為什麼還要……」

他一說話，田秋則把一雙血紅的眼睛對向他，突然問道：「你知道我睜開眼真的看到你的那一刻，我是什麼感受嗎？」

田秋則的眼中充斥著瘋狂，「嫉妒，我發瘋似的嫉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