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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月正在和父亲商量着大棚的事。二姑突然过来了,在院子里就咋咋呼呼地喊张静月。
“月月!你出来!”二姑站在院子里一嗓子喊得把张静月吓得不敢吱声,心里想:“我最近得罪她了吗?”
“他二姑,怎么了这是?”母亲走出来问。
“哎,嫂子,我真是让梓晨给气死了。我好不容易给她托人在城里找了个单位上班,昨天回来跟我说她不去了。这才刚去了三个月,她说她不干了,你说气不气人。”二姑气呼呼地说。
“梓晨呢?你问清楚什么原因了吗?”母亲朝二姑身后看也没有找到梓晨。
“我寻思是不是月月跟梓晨说了什么,让梓晨回来的。我过来找月月问问,月月呢?”二姑问母亲。
“二姑,我在家呢。”张静月听明白了,二姑是觉得是自己撺掇月月辞职的。
“你跟月月说什么了?她一个大学生,留在农村能干什么?能有什么出息?你让她回来,跟着你去鼓捣饲料还是去种地!”二姑质问张静月。
张静月被二姑这个架势吓得想赶紧逃跑,但她也不是任人污蔑的怂蛋。
“二姑,谁跟你说我不让梓晨去上班了?我昨天就没有见到她!”
“梓晨回来就出来找你了,还能是别人教唆的呀!”二姑开始蛮不讲理了。
“我昨天去县里了,没见她。你去问问,是谁教唆的你去找谁。”张静月说。
“我真是气死了!我辛辛苦苦供她读书,就是想让她走出农村,以后在市里安家生活。我可不想让她再跟你一样,回村里当泥腿子,受苦受累没什么出息。”二姑的嘴出名的刻薄,她讲不了道理就开始人身攻击了。
“他二姑,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俺闺女有没有出息,也不是你一张嘴就定了的。你说月月的事,扯俺闺女干什么?”母亲不愿意了。
父亲在旁边听着也劝二姑,道:“她姑,月月现在大了。她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踏实干呗,你净操闲心管她干什么?再说了,城里的工作就那么容易吗?坐坐办公室就能拿钱,怎么还每年那么多大学生找不到工作?”
二姑口不择言地说:“哥,我跟你说,要不是月月让她过去帮这几个月的忙,俺梓晨还没有这么多心眼子,都是月月给教坏了!”
二姑把张静月整无语了,她朝天翻了个大白眼。
“大娘,怎么回事?”张文韬在村委会大院里就听见有个女的在吵吵,他以为村民们闹矛盾了,想来看个究竟。
前院的大娘正在月月家门口看热闹,听见张文韬问她,用手比划着几人解释道:“她家的闺女不想去城里上班,想去月月那里上班。她不愿意自己闺女待在农村,来找月月闹仗哩。”
张文韬听了,点点头,走过去跟二姑说:“婶子,你也不用着急。孩子还小,刚毕业,还没找到自己的职业方向,你叫她自己多尝试尝试。她自己就摸索出来了。”
二姑看着这个戴眼镜的青年过来劝自己,觉得自己应该拉拢一个站自己这边的,连忙说:“他哥你说说,在咱这个小村庄有什么好的?谁家的孩子上学走出去了,父母还想让她再回这个小村庄?咱供孩子上学干什么的,就是为了孩子能走出农村,有更好的生活。她自己在城里都有家有业的,她还把梓晨留村里,你说她安的什么心?”
张文韬说:“婶子,现在城里生活压力很大,职场也内卷得厉害。农村这几年展的越来越好了,年轻人压力不大,基础设施也都日渐齐全,交通也比之前便利多了。我觉得在农村展好了,比在城市上班强。”
二姑一听这个戴眼镜的青年也是来跟自己唱反调的,自己气呼呼地往外走。
“妈,我就知道你又得来找俺姐的事!”梓晨在院门口碰到往外走的妈妈,生气地说。
“你真是要气死我,你爱干什么干什么去吧,白搭进去你妈给人家送了那么多礼!”二姑恨铁不成钢地说。
梓晨不理她,走进来跟张静月道歉说:“姐,我妈蛮不讲理惯了,你别生气哈!”
“哪能生气,她是长辈,让说几句没事。”母亲安慰梓晨说。
“对,说几句又不会掉肉,她今天又没有骂人,已经很文明了。”张静月笑嘻嘻地说。
“妮,你怎么说不去上班就不去上班了呢?”父亲问,“因为什么?跟人吵架了,还是太累了?”
“我嫌工资太低了,一个月才一千八。而且干得活比跟我姐干得活多得多。我还不如回来上班呢,反正我姐都给员工交社保了。”梓晨说。
张文韬好奇地问:“你干得是什么工作?怎么还有这么低的工资?”
“是临时工,在机关当临时工的。”梓晨说。
“那,难怪了。妹妹,在那里面确实没有什么前途,干一辈子也是临时工,除非你自己考进去。”张文韬诚恳地说。
“我妈想让我考哩,我不想考。咱山东是出名的公考大省,竞争也很激烈。我不行,我一考试就紧张,高考都没有考好,现在我都还做噩梦哩。”梓晨说。
“行,你明天就来找我吧。这回你妈不管你了。”张静月说。
“嗯嗯。”梓晨重重点头,终于露出笑容来。
中午的时候,李勇回来吃饭,饭桌上张静月说:“梓晨回来上班了,明天我让她去找你。”
“嗯!回来就好!我昨天劝了她半天,让她坚定自己的选择,勇于反抗她妈妈的压迫。”李勇边吃边说。
桌上的其他三人互相看了一眼,集体陷入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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