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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张过分英俊的脸庞贴着她的鬓角,嗓音沙哑地问:“怎么了?”
艾波脸颊红红的,实在搞不清状况,但她不讨厌这些吻。她的声音也是低哑的,柔媚得让她羞耻:“吉利安诺的副手杀了西西里最富有的银行家。”
如初春的一场倒春寒,凛风拂过山野,迈克尔下意识地不悦,随即目光落在女孩绯红的脸庞,冷漠的情绪瞬间像雾气消散,他轻轻问:“那现在回你姐姐家吗?”
艾波摇摇头。既然帕萨藤珀要追杀目睹他杀人过程的无名小卒,说明他并不想和吉利安诺翻脸,只是想要破坏一部分计划。如若不然,他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放任消息流露,上流社会和黑暗世界自然会认为是吉利安诺授意他这么做的。
“去中央火车站,图里今晚的火车回来,我想试着等等他。”
帕萨藤珀暂时不会对西多尼亚出手,艾波洛尼亚清楚地知道他没有这个胆子,而且那里还有雷默斯和玛莲娜坐镇,他们一个是优秀的战术家,另一位掌握克罗切及其手下的所有数据,万一出了意外,他们合力守住那幢别墅不是问题。
现在的问题是处理叛徒。
火车站离他们所在的位置并不远,大约步行十分钟抵达。宪兵和警察时而经过,艾波洛妮亚躲在迈克尔的怀里,为他细细说了帕萨藤珀的身份。
“他和泰拉诺瓦一样,都是吉利安诺在勃兰特营地解救出来的山匪。但和含冤的泰拉诺瓦不一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土匪,干过奸淫掳掠之类的脏事,总是打着小算盘妄图攫取更多的财富。吉利安诺看透了他的小心思,总是防备一手。”
“那这次?”
艾波洛尼亚轻叹一口气,那眉心轻蹙的苦恼模样,让迈克尔心头发软,往日优秀的自制力如海啸中的堤坝,轰然崩塌,欲望的闸门一旦打开便难以关上。他没忍住,在她开口说话前便吻住了她。
女孩实在有些生气了,用牙齿重重咬了他一口。
迈克尔吃痛地松开,用没有搂住她的那只手擦拭下唇,手背一抹湿润的血渍。
艾波洛尼亚轻啐一口:“活该。”
换来迈克尔快乐的低笑。艾波洛尼亚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恨恨地要推开他,被男人的大手搂住腰,牢牢圈在怀里。这一瞬间,她脑内出现了至少两种体术技巧,用以摆脱男人的钳制,但她没有那么做,只是抿紧嘴唇不说话。
“亲爱的艾波,我错了,下次在吻你之前,一定经过你的许可。”耳后传来温热的吐吸,好听如低音提亲般的嗓音带着震颤的魔力,让她半边身子都要酥了。
艾波洛尼亚想,她可真是太没原则了。
她侧过头,高傲地昂着下巴,对着身后的男人吩咐:“那我现在授予你亲吻我的权利。”
接吻实在是件快乐的事,以前怎么没有发觉呢?
*
拐过一道弯,高达三层楼的巴勒莫火车站映入眼帘,和所有火车站一样,它顶上装有一枚巨大的钟表,方便旅客及时获知时间,此时指针恰巧落在八点。
因是七十年前建造的,造型并不华丽,除了数扇巨大的拱形窗户,只在屋檐处点缀精美花纹,充满了新古典风格的内敛。
到了火车站,艾波洛尼亚没有让迈克尔去买票,反而拽了拽他的衣摆,示意他走向车站对面的小店。
那是一间非常小的门面,挤在两家高档餐厅之间,看起来逼仄又小气。和维太里家的咖啡馆一样,门头写着主人家的姓氏——鲁索。迈克尔瞬间联想到了吉利安诺的门房、那个看到艾波眼睛发亮的男孩,这也是他的姓氏。
店门口的卷闸门半落着,似乎快要打烊了。
见四周安全,艾波洛妮亚想要离开男人的怀抱,她看了看放着她腰上的大手:“迈克尔,松开一下可以吗?”
女孩眼里带着水光,双颊薄粉,那唇红得不自然,仿佛玫瑰最浓重的花心。迈克尔不自觉扬起唇,在她娇艳欲滴的唇上轻轻一碰:“当然。”
怀抱重新变得空落,女孩瘸着腿弯腰进入小店,轻声喊着店主的姓名。他指尖还残存着属于女孩的触感和温度,告诉他这一切是真实的,不是幻梦。
很快一位中等个头,身材丰满的妇女从后屋跑出,她看到艾波立刻咧开嘴抱住她。艾波小声和她说了几句后,这个女人收起笑容,神情严肃地招呼她们进入店内,自己去柜台边打了个电话。
屋内的空间比想象中大,右侧是高高的实木柜台,左侧是一溜儿贴着漂亮花砖的空地,角落里摞着几叠木凳子。
“这位是鲁索太太,她的儿子你认识,就是雷默斯。”
鲁索夫人搬来5张凳子,迈克尔对数量有些疑惑,但并未多言。
艾波洛妮亚说:“您先去睡吧,有事我们自己能处理。”
鲁索夫人看了迈克尔一眼,有些不放心,但艾波态度坚决,她只好拿出一把钥匙放在柜台,并交代道:“车停在老位置,炉子还是热的,茶和咖啡在第二个抽屉,所有的酒都在柜子上。”
等她上楼后,艾波洛妮亚一瘸一拐地坐到门边,她皱皱眉,说:“迈克尔,帮我把转闸门往下拉了些呀。”她坐下后就够不到那门沿了,不想再起身。
嗓音沙哑而可爱。迈克尔立刻遵循她的要求,将门沿落在三分之一的高度,只能看到来人的腿。做完这些,他拎了张凳子坐到她身旁。
艾波洛妮亚扣上敞开的领口,仔细整理衣服。而后轻轻解开发辫,用纤长的手指细细捋顺,重新编成一根粗粗的麻花辫。
迈克尔定定地注视着,看她灵巧的小手快速翻飞,眨眼间完成了编织,心想,山林溪流旁梳洗的宁芙一定没有她这般赏心悦目。随即又自嘲道,他可真无聊,女人编头发都能看入迷,要是桑尼或是弗雷德在一定会狠狠嘲笑他。
正想着,男人的身影出现在门外,透过三分之一的卷闸门,仅能看到西装裤和垂在腿侧左轮手木仓,一只修长的大手抬起卷闸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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