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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异变（第2页）

“我觉得......挺好的吧！”拉克的嗓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有些高亢而结巴，他绞尽脑汁地回忆着方才鼻尖嗅到的炊香、照射在田坎上的暖阳以及田边地头人们温和的笑面。

——多么相似的笑脸啊，就像大家都过着相同的美好生活、胸怀如出一辙的幸福感觉一样，但确实要比曾经的拘谨和紧张要好多了。

“大伙看起来也比以前精神多了，应该都过着很有盼头的日子吧。”

琳娜低头，轻叹出一口气，像是为拉克的想法感到安心一般。

“拉克先生，您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

琳娜抬起头，对拉克盈盈一笑，随后站起身，走向了后厨。

“拉克先生舟车劳顿，您先歇息一会，让琳娜为您准备点茶汤解解疲劳吧。”

在女孩窈窕的背影消失在后厨的门内时，拉克终于得以长舒一口气来，放松了紧绷的身体。不知为何，在琳娜忽然靠近他的时候，忽如其来的压迫感积压在了他的心脏上，让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琳娜小姐确实不再是曾经那个天真怯懦的小女孩了呢。回想起方才女孩暧昧不清的提问和近乎质问的态度，拉克仍感觉到有点心有余悸。他将手贴在胸前，抚摸着柔软衣物下那块硬质的突起。来自北境雪林魔女的礼物挂饰贴着他心口的皮肤，冰凉的触感缓和着他的心情。

忽然间，拉克感觉后脖颈有些毛，就像是有谁在背后看着自己一样。他猛地回过头去，却看到刚刚退出房厅的摩尔先生正笑眯眯地透过门旁洞开的窗户注视着自己。

“摩尔先生？”

拉克悄声呼唤道，却没有得到老人的回应。老人仍是保持着一致的表情，挤在脸颊上皱褶皮肤中的小眼睛一眨不眨地固定在拉克的身上。

拉克怀疑摩尔先生得了某种老年痴呆的疾病，但此时老人的笑脸在他看来却更像是一张栩栩如生的脸谱，以完美无缺的角度微笑着，却不存在任何变化的余地。

“拉克先生，喝点茶汤吧。”

琳娜的声音惊醒了犹疑的拉克，他扭回头去，正好撞见琳娜温柔的脸庞，以及她手上正冒着热气的灰色瓷碗。

“啊，好，好，谢谢琳娜小姐。”

拉克顺手从琳娜的手上接过瓷碗。碗中澄澈透明的茶色液体冒着的氤氲热气伴随着一股浓郁的茶香，扑在了拉克的脸上。

“那我就不客气了......唔！”

就当拉克打算将茶碗送到嘴边时，他的心口却毫无征兆地产生了一阵剧痛。如同是将尖刀猛地刺入心尖，又像是被人狠狠扼住心脏，无比剧烈的痛苦让他不由自主地放开了茶碗，捂住了心口。

咔擦！茶碗砸在地上，出了清脆的破碎声响，男人的额头和后背被瞬间沁出的冷汗濡湿，痛苦地捂着胸口，蜷缩起了身子。

“拉克先生，你怎么了？”

琳娜悦耳的嗓音如来自天边一般。瞬时的剧痛让拉克的五感产生的瞬间的模糊，便不着痕迹地消逝而去。

“哈......哈......我没事......”拉克奋力眨了眨模糊的双眼。正当他想要拉开胸口的衣服看看胸口的情况时，地上那坨蠕动着的事物却率先撞入了他刚刚恢复清明的视野之中。

那是一只只形如剥皮驱虫、血淋淋的生物，它们随着茶碗的碎片散落在木地板上，将地板涂得一片血污。极近的距离下，拉克看到了它们挥舞着的肢体和脸。

一只只幼儿般的小手对着拉克划拉着，像是在求抱的婴儿般。那些拇指大的身体上，一张张与摩尔先生和村民们一模一样的笑脸直直对着他惊骇欲绝的眼睛，脓血从它们细小的眼角、鼻孔和嘴角溢出。

拉克甚至能隐隐听到这些生物吱吱的叫声，就像在猫口下濒死的幼鼠一般。

他差一点就将这些东西吞入腹中，而他并不想知道那之后会生什么。

“拉克先生？”

琳娜柔美的嗓音再度自他耳边响起，只是这时，在因恐惧而颤抖的拉克耳中，它们不再悦耳。

“琳娜小姐。”拉克抬起头，哭丧着脸看向了那双手捧胸、一脸忧虑的女孩，“这......这到底是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