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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元夜其拾贰2（第2页）

楚肃面无表情地挡在了前面，几乎想要砍人。

顾栩念吐了吐舌头，扯着他走出几步，突然在他身边嗅来嗅去，明知故问道：“醋坛子又倒喽？”

楚肃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实在是不想承认。

顾栩念戳戳他的脸：“怎么啦，脸色这么差，生病了？”

楚肃又哼了一声，看着她不说话。

顾栩念扳着指头数：“我看看啊，酸奶子、芝麻糕、粉蒸牡蛎、糖葫芦、烤鹿肉……好像是吃的太杂了点，回去让大夫开个助消化的方子？”

看她这么一本正经，楚肃却屈起食指在她头上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拐着弯的损我是吧？”

顾栩念嘻嘻一笑，楚肃犹似不解气，作势又要敲：“我哪有这么娇贵？”

“谁知道咯，锦衣玉食的王爷，万一要是娇贵点也无可厚非，”这下顾栩念躲开了，“前面那是什么，我们去看看？”

楚肃还没答话便被她扯着手往前走去，自然也板不起脸了。

他们把长街来回走了一遍，也没看见什么新鲜的，街上笼共没几家店还开着，到了晚饭时干脆就近进了家酒楼，就在外面凑合了。

他们甫一进门，酒楼老板就迎出来点头哈腰，引着他们上了二楼，坐在靠窗的位置，将之前的客人都请到了楼下。

顾栩念觉得搞这个排场是横行乡里的官员才干的出来的事，她和楚肃的本意便是不引人注目，店家如此劳师动众反而觉得不自在。

酒楼老板安排好了其他客人，又颤着满身的肥肉跑上楼来听候吩咐，木质的楼梯跟着他的步伐震颤。他能在京城里的繁华地段站住脚，必定是有些手段的，达官贵人们的家事他也略通一二。

听说谦王妃楼月盈雍容绝艳，谦王爷却金屋藏娇，很少携她出游，倒是侧王妃顾栩念总往外跑，也不避讳抛头露面。

顾栩念常在街上走动，京城里开店的大多都认识她这张脸，怕是比楚肃的知名度都要高。

老板擦了擦汗，搓着手问：“小的将菜单拿给二位过目？”

这两位都不喜旁人猜度，可不敢说是看破了二人身份，兀自伺候周到了便谢天谢地。

顾栩念道了声不必，随口点了几样菜，趁他下楼去吩咐厨房，和楚肃交换眼神，俱是同一个意思：你又被人认出来了！

“听说晚上还有烟火表演，念儿要不要等等看？”楚肃看了看西沉的落日，自然地提议。

顾栩念眨眨眼：“怎么，还没逛够？”

她怎么不知道楚肃什么时候喜欢逛庙会了？

难不成是堂堂王爷不好正大光明地逛庙会买东西讨价还价，只好以她作为幌子？

这么一想还……真有点惨。

“说了要陪你的。”楚肃神色淡然，隐约透着几分悲壮。

“得了吧，瞧你那满脸的视死如归，好像我要逼你就义似的，”顾栩念调侃完了，话锋一转，“不过则钧的这份心意，我很感动。”

楚肃在生活上不拘小节，这一点楼月盈深有体会——别说看不出胭脂颜色的区别，就连她换了件衣服都看不出来。

逛街选料子选饰之类也统统不在行，好容易缠得他出门，楚肃便只管付账，若要他跟着往人堆里挤，定是免谈。

当然也有例外，楚慎就曾经私下里说过他对顾栩念未免太过苛刻了，置办衣着饰都要亲自过问。不仅过问，还要挑剔某一件的款式不如之前某时某地穿过的那一件，分明顾栩念穿哪件都很好看。

最后楚慎还替顾栩念叫起了屈：“楼月盈一天恨不得换三套衣服也没见你挑剔过她什么！”

楚肃一头雾水：“是吗？这倒是没注意。”

楚慎这才回过味来——合着人家这是区别对待，除了顾栩念在他这里是恨不得连头丝儿都看的清清楚楚，其他人穿什么衣服长什么样在他眼里都糊成了一团。

得亏还有一个人在他眼里不糊成一团，要不就该怀疑他是不是年纪轻轻就生了眼疾了。

要是陪着顾栩念逛，他是一万个愿意，偏偏顾栩念用不着他，还真就没让他陪着逛过。

他不喜欢，顾栩念便不勉强，却不知自己对楚肃来说，地位也与旁人不同。

分明都在为对方考虑，嘴上却都不肯说，这份心意终究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