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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人静静地躺有了些年份的老爷车倾斜的座椅上，像孩子一般紧紧闭上眼睛，远远有寒虫的凄鸣，传入耳中。

  &1dquo;你信吗？我每天心里都在拉锯。跟他在一起吧，别管明天，只要眼前的快乐&he11ip;&he11ip;离开他吧，过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胆战心惊的快乐不是真的快乐，是鸦片的毒瘾。”

  &1dquo;找个女人，就行了吗？”桔年睁开了眼睛，却不期然与唐业的视线相遇。

  唐业笑了起来，&1dquo;不，找一个志相投的女人，戒了毒瘾，真正地过一辈子。我要的不是一个挡箭牌，是一个能跟我一起是试一试幸福的另一种可能的女人。”

  &1dquo;那你找到了吗？”

  &1dquo;也许吧，我不知道。”

  桔年长长地吁了口气，她的身躯像浮在水面，平展着，一点一点地沉入水底。

  有人说，人是鱼，日子是水，游着走就是了。可她的水面，那些倒影太过清晰。

  她把说过的话又重复了一遍。&1dquo;我是个坐过牢的女人。”

  良久，唐业在身畔答了一句，&1dquo;我是个爱过男人的男人。”

  第八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1dquo;姑姑，你不喜欢韩述叔叔吗？”

  &1dquo;嗯&he11ip;&he11ip;啊？”

  桔年推着购物车走在市琳琅满目的货架之间，绞尽脑汁地在想，自己出门前明明记得一定要买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厨房清洁剂？还是洗碗布？尾随在身后的非明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问话，让心不在焉的她一时间愣是没反应过来。

  &1dquo;我是问，你是不是不喜欢韩述叔叔啊，姑。”非明提了提书包的背带，加快步子与桔年一道扶着购物车，不依不饶地又问了一遍。非明的个子长得很快，几乎跟桔年的肩等高了，桔年左顾右盼了一阵，现对于一些难搞的问题，现在是越来越难搪塞过去了。

  &1dquo;韩述叔叔啊&he11ip;&he11ip;没有啊，怎么会呢？”桔年否认着，低头看购物车时才知道，非明趁着她走神，不知什么时候神不知鬼不觉地往车里放了好些又贵又没营养的垃圾食品。她摇着头，又把它们逐一归位，给放了回去。

  非明死死抱住最后一盒巧克力，嘴也不休息。&1dquo;你骗人，我觉得你不喜欢韩述叔叔。”

  桔年看了非明一眼，&1dquo;他跟你说的？”

  非明起初点头，接着又一个劲地摇头：&1dquo;韩述叔叔老跟我问起你，你从来都没跟我提过他。”

  桔年明白，自己不可能跟一个十来岁的孩子解释清楚自己和韩述的关系，她只是说：&1dquo;姑姑和韩述叔叔是过去认识的，很久很久没来往了。再说，姑姑喜欢非明，韩述叔叔也喜欢非明，这不就行了。”

  &1dquo;那你既然不讨厌韩述叔叔，就是喜欢韩述叔叔了？”非明问得天真。

  桔年心中下了决心，以后不能再让孩子看那么多的电视剧了。&1dquo;不是不喜欢不等于就是喜欢。”她耐着xing子解释，然后现说出来绕得自己都头晕。

  &1dquo;那还是韩述叔叔说对了，你不喜欢他。”非明撅着嘴，&1dquo;难怪他最近都不来接我，也不怎么带我去玩了。”

  桔年听着这话，不由得放慢了步子。她不知道韩述为什么要对一个孩子说这些话，但是最近确实很少看到他的车来接送非明。其实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也不枉那天她说了那一大番话和流过的眼泪。桔年早已过了为往事流泪的阶段，她也不知道那晚究竟是怎么了，韩述就像一颗定时炸弹，长眠于地底安息的往事都得防着他冷不丁地炸个底朝天。好在他过去只是一时想不通，想通了，这件事也就过去了。大家各就各位，相安无事，她的生活也将恢复波澜不惊。

  &1dquo;年底了，大家都忙，你们你还忙着排练学校迎net晚会呢，韩述叔叔也忙着工作啊。”她安慰着非明。

  非明挠了挠头，可怜兮兮地问：&1dquo;姑姑，韩述叔叔真不是我爸爸吗？”

  这孩子其实是聪明的，无需等到桔年摇头，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她隐约也感觉到了，韩叔叔对她虽好，不过，是她亲生父亲的可能xing却微乎其微，她只得退而求其次地盼望着自己喜欢的大人跟自己有另一层的亲密关系。

  &1dquo;如果他不是我爸爸，就不能做我姑夫吗？”

  桔年一本正经地说：&1dquo;小孩子管大人的事，胡乱做媒，就会像电视里的媒婆一样，嘴角长出颗大黑痣。”

  爱漂亮的非明赶紧捂住嘴巴，声音透过指fèng含含糊糊地：&1dquo;我长大了自己嫁给韩述叔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