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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们搂在一起，互相取暖，倒在冰冷的石砖上睡了一晚。第二日谢飞叔叔早起探视，长叹不已，放着她们出了祠堂。

  谢开言日复一日学习天文地理、丹青音律、诗书礼经、马仗箭阵，阿照陪侍一旁，耳濡目染，也接受到了不少知识。从书室出来，阿照调配好牛辱水脂，替她搓洗指腹上磨出的茧子。

  &1dquo;阿照，你的胳膊长粗了。”她坐在凳子上，打着呵欠。

  阿照取来柔软的手巾擦净水，她已经累倒在她怀里，自然不知她的阿照为了她，偷偷学习了she箭骑马。

  过了几天，她又说道：&1dquo;阿照，你长高了。”

  阿照走到她跟前，拍着她的头顶，微笑不语。她怎会料到，阿照本是男儿身，为了能继续留守在身边，即使遇见炎炎夏日，阿照都会穿得严实，遮住自己的咽喉。

  忙碌的她没有现阿照的变化，去了千里之外的东海之滨，战胜了白衣王侯叶沉渊。消息传回谢族，只有阿照的笑容透出点苦涩。

  谢开言骑着白马摇摇晃晃回到乌衣台，沉睡一天一夜。阿照守在床前，一遍一遍拨开她湿濡濡的丝，用手巾吸取高温汗渍。她说着胡话，断断续续地讲了一个故事，阿照全部听明白了。

  &1dquo;&he11ip;&he11ip;沉渊&he11ip;&he11ip;你和我一起走吧&he11ip;&he11ip;我伤了你&he11ip;&he11ip;也很后悔&he11ip;&he11ip;”

  原来双手捧侍的花朵，终究要被他人摘走。可是她的眉尖，为什么拢蹙着一股轻愁？

  谢开言清醒后，顺着桥梁、河道、街巷、城墙走了一回，一步步踏击青石方砖，一点点敲打在尾随身后的阿照心里。她摸着斑驳的石头、青葱的糙木，没有说一句话，似乎无声地做着诀别。阿照走上前，抓住她的手，只听到她在说道：&1dquo;阿照，我想你离开谢族。”

  阿照不问任何原因，如同往常一样，只要是她说的，就一定听。

  &1dquo;南翎不思进取，一味对华朝退让。谢飞叔叔死守国君，决计不会背叛他。我花费巨力战胜叶沉渊，原本期望国君能对我刮目相看，重考虑臣服一事。谁知国君沉溺美色，听信齐美人的话，怎么也不肯收回成令。我&he11ip;&he11ip;我&he11ip;&he11ip;不想继续留在族内，我要去华朝找叶沉渊，如果能带走他，或许能化解一场灾难。你呢，不能再跟着我了，你有事情要做。”

  谢开言说得如此笃定，阿照看着她的眼睛，点头应许，并接过了她递过来的一枚金徽印章和一道布帛。

  &1dquo;这是谢族地下钱庄分布图，积攒了五十年的根基，你好好拿着，以防不测。如果我死了，你无需守着乌衣台，去任何能藏身的地方，招兵买马也好，从商求富也好，它都能成为你立足的根本。只是有一点，你不能换掉谢族姓氏，防着其余子弟不识你身，落难时投奔去了其他的地方&he11ip;&he11ip;”

  那时的她已经打定主意退出世族，入华朝做平民。依照谢飞叔叔往日习性，他肯定要严惩她，于是她先做了安置。谢族目前繁华，从未启用过地下钱庄的财富，但不能保证昏聩的南翎国君放过它们。为什么要留下来陪葬呢？她显然不愿意。

  她换了一套干净的衣衫，任由阿照替她最后梳理了一次辫，将阿照赶出乌衣台，转身走向坊门。丁香花似乎知道她的离愁，扑散着落下，她咬着嘴唇，不忍回顾。

  只是这一别，历经十年光阴。

  ☆、怜惜

  十月秋深，糙尖凝结了霜雾，虫子喁喁而鸣。两道人影站在灰瓦墙外，各自沉顿不语。

  谢照看着谢开言单薄的衣衫，抬眼说道：&1dquo;进屋去吧，外面冷。”

  谢开言垂眸，借着风声搜寻池塘边高台上的声音，听到了一些动静。被狄容买走的两个小姑娘好像在哭，句狐嘻嘻哈哈地行酒令，灌着大头领。晚风幽幽咽咽，拂起她的丝，为苍白的容颜平添几分凄离。

  谢照见她静立不动，淡淡道：&1dquo;如果你见了儿时的阿照要自在些，我现在可以进去恢复女装。”

  &1dquo;不必。”谢开言抚平丝，静静看着谢照，眸光比河畔的霜荻还要清冷。

  谢照察觉到了她的变化，忙问：&1dquo;怎么了？”

  &1dquo;你为什么做了马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