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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第2页）

顾醒的头重重的磕在椅背上，眼前直冒金星，他感觉额头大抵是被撞青了，闭着眼睛盲目摸索了一下，指尖触及陆不眠冰冷的耳垂，用力捏了一下，旋即又改用力拍着前面人的肩膀：“陆不眠，陆不眠！！没事吧！”

陆不眠差点儿没被弹出来的安全气囊憋死，举手将顾醒乱拍乱摸的爪子拨开，“少趁机乱摸......”

见他没事，顾醒微微松了口气，追问道：“车还能开吗？”

“能开。”陆不眠哑声道，他尝试重启操控台，可手腕似乎有些许扭伤，活动不是很自如，遂扫了眼导航定位，“别慌，过了前面的桥就是区警所的监控区域......”

“我慌个屁。”顾醒收回手，嗓音温度骤降。

陆不眠一怔，感觉顾醒的情绪发生了一些质的改变。

是什么？又因为什么？然而现在不是探究这些的时候。

陆不眠重新启动引擎，车头堪堪驶入主干道，听见背后传来了礼盒包装拆壳的声音，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陆不眠猛地转头道：“顾醒你做什么！？”

“好好开车，别东张西望。”顾醒利落的组装着□□部件，哼道：“老虎不发威，当我们是病猫。”

他的发梢凌乱，贴着苍白的侧脸，灿烂不复，而上染上了几分阴郁邪肆。

“你也说了那是□□，游乐园里射气球用的！”陆不眠从后视镜里看见他的动作，“射程跟实枪不能比！”

“射程什么的，从来不会限制我的发挥。”顾醒说。

“这里是市区！”陆不眠道。

“关我屁事！”顾醒说。

陆不眠算是彻底看穿了他的意图，碍于正在驾驶，无法控制顾醒的行为，只能言语警告，“市区开枪是违法的，□□也不例外！我说了前面就是区警所——”

“等他们来？那不如求自己。”顾醒冷笑一声，卸下□□的保险栓，转头趴卧，从破碎的车后窗内探出身体。

风雨落在他的脸上，打湿他的刘海，将的面容洗练的苍白冷锐，顾醒半眯着眼，注视着那一对摩托车杀手卷土重来。

“喜欢追是吧？”顾醒轻声自语：“我让你哭的很有节奏！”

火光穿透雨帘点亮了顾醒的瞳仁！

陆不眠咬紧牙关，脚踩油门漂移躲闪，顾醒的身形在雨中剧烈摇晃，稀碎的玻璃划破他的眼角，血丝消融在雨里，他的容色却沉静如水，指尖拉满气囊，叩下扳机——

“砰”

骑手的头盔应声而碎！

那左眼瞎子露了脸，锋利的碎片冲击进了他完好的右眼眼窝，他霎时间失去了掌控力，摩托车在道上走起诡异的“S”型！

坐在他后面的火箭筒手又射出一炮火箭，顾醒道：“陆不眠刹车！”

陆不眠没搭腔，车速却应声骤减，距离瞬息拉近，顾醒一枪点射在对方的炮筒上，炮筒出口被迫上翘，火焰斜斜的冲向天空，“轰”一声落在远处的雕塑喷泉上。

雕塑刹那间粉身碎骨，断肢坠入水潭，水花乱喷！

“wow！”顾醒欢呼一声，浅褐色的眼眸里有烈火在燃烧，他俨然是上头了，恨不能从车窗破口里爬出去。

“顾醒！”陆不眠怒吼：“可以了！”

“不可以！姓陆的，以前学校教的东西都还给老师啦！”顾醒笑的放肆得意：“论补刀的重要性——”

气囊三秒充满，顾醒又是一枪点在摩托车的车轮之上，旋即整个摩托车爆胎飞离了地面，两个骑手也失重般的被震上半空中，“轰”一声，油箱适时被点爆，大雨也止不住的烈火随着燃油的泄露膨胀炸裂，巨怪一般将那两个骑手吞食入腹！

顾醒在雨中朗声大笑起来，张狂恣意。

届时，陆不眠的车驶入了监控区域。

硝烟引来了大量的巡逻的无人机，红外线交错成网，警告声此起彼伏：

“检测到非法开枪，检测到非法开枪。”

“燃烧物警报，燃烧物警报。”

“请不法分子即刻下车，卸除枪械，双手抱头，不然将开启歼灭模式。”

“执法记录仪已开启，你有权保持沉默，但你所说的一切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千疮百孔的费兰萨急刹停住，陆不眠甩开车门下车，脸色铁青。

他走到后方想把顾醒这为所欲为的逼玩意儿拽出来就地正法，却发现顾醒正扒着残破的车窗，直勾勾的望着外边。

雨水早将他淋的里里外外湿透，衣服贴在身体上，勾勒出过分清瘦的骨骼轮廓。他浓密的眼睫像是疲倦的蝴蝶，收敛了双翼，停栖于狂风暴雨里，微微颤抖着，支撑着。眸子水光潋滟，大的过分，却黑白明了。

明明片刻之前还嚣张的一塌糊涂，这是装的还是又在搞什么把戏？像是某种温驯乖觉的小动物似的，陆不眠不敢确定。

许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顾醒缓缓挪动目光，接着平移身体，竟将自己的脸颊送进了陆不眠近在咫尺的掌心里。

陆不眠猛然间怔住。

他错愕的看着顾醒，手臂悬停着忘了收回，掌心松弛，顾醒浑然不觉有异，反复以额角蹭磨他的指尖。被大雨浇灌过后的额头依旧热的发烫，像是要烧起来，他在陆不眠微凉的手中似是宣泄又似是在汲取某种快意，眼神趋于迷离。

“陆sir，我们干了票大的。”他微微笑道：“合作愉快。”

“......”

陆不眠麻了。

他已经不想点评顾醒的逼话行为了，面无表情的抬起头，果不其然，“滴”一声，无人机锁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