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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雪然打起了精神,转过身来,又寻找开去,刚经过大树,忽然一愣,眼睛直勾勾的望着前方地上。只见地上枝叶杂乱,紧紧下陷,巨大的脚印清晰呈现,那脚印只有四肢,却比计雪然的脚掌大了数倍,便是林间猛兽也没有这么大的蹄印。
计雪然见脚印宽大无比,又不止一个,连延前方,心中忽来一阵欢喜,这等痕迹,不是妖兽的行踪,还会是什么呢?计雪然此时仿佛是海中漂泊的小舟,忽然望见了路岸一般。他有过当年被擒的经历,此次倍加小心,隐去了身形,跟着脚印寻去。
脚印连延,路程却是计雪然所想不到,个个跟随而去,竟然翻过了几个山头,原本烈日当空,此时已经银星漫天。计雪然凭着星月透下枝叶的光芒依旧前行,整日滴水未饮,米粒未食,已让他有些疲惫,但心中那寸期待,让他打起了精神,继续前行着,总想能找到妖宗,查出修明的下落。
计雪然心中若有所思,眼神坚毅,向前望去,正当这时,心中一惊,前方不出三丈之地,那脚印忽然断了痕迹,再无踪影。计雪然皱了皱眉头,快步走去。当他走到前方之时,才现端倪所在,原来,脚印消失之地,并不是平常的土地,而是一处隐秘极好的泥沼,若不是用心观察就此走过,他极有可能就会踏入泥沼,也说不定就此暴露了身份。
计雪然谨望周身,真气运转,将自己的身形隐的绝无踪迹。虽然还未现妖物的身影,但计雪然已然断定,这方圆之内,定有妖宗的存在,说不准便是在这泥沼之下。
计雪然神识散周身,方圆数丈之内,除却草木,毫无生灵所在,他凝神移动身躯,在泥沼边缓缓低下了身子,蹲了下去。
身子蹲下,计雪然脑中回想起五年之前,修明教与自己的捉鱼法诀,心中闪过一丝宽慰。他思索片刻,右手从腰间轻轻伸出,向着泥沼探去。右手红袖搭落,凉风拂来,红袖抖动,那只右手也自定住。
再向计雪然面上望去,仍是一脸的凝重,他眉宇之间显出几丝犹豫,两腮中庞牙紧咬,时时凸现。计雪然不敢擅自喘息,几个瞬间对他确是如此漫长。
不知如此过了多久,计雪然紧皱的眉头渐渐舒展,一双美目也默默闭上,那只停在胸前的右手终于移动,压在了泥沼之上。
手心中的余汗透着凉意,刚一接触那泥沼层面,便被一股刺骨的冰冷冻却了彻底。计雪然被那寒气冰到,浑身微微一颤,立刻恢复过来,丹田内那股火热的弥宣迎合而出,传到了右手。计雪然不敢用真气强化,神识自手中传导,探入了泥沼。
神识探入,世界一片黑暗,凄冷,幽寂。泥沼表上平静,之下更为肃然,静得不得不让人怀疑,神识扫过片片,竟然毫无生灵,便是泥中虫蛆也毫无踪迹。计雪然默默摇头,不肯灰心,将神识上渡过一丝真气,那神识世界得了劲道,八方游散,黑暗,在急的扩展。
云上寒空萧瑟,繁星争夺,冷月蔑视的散着银光,闪烁进泥沼之上。泥沼上得了光亮,面貌呈现,厚重的枝叶层层堆积,沼泽中的寒水不甘被压,股股上冒。计雪然手边寒水没了一初的沉寂,也缓缓流转起来,而那阴冷的地下世界,终于在黑暗之中,隐现出来。
一番苦寻,终有成效,计雪然压不住心中惊喜,闭目的脸上露出欣慰的笑意,而虽然高兴,但他也不忘谨慎,真气催动,黑暗中的世界,又清晰几分。
泥沼之上并不宽广,相比白日的乱葬岗,恐怕连它的一半之大都不及,但表上如此,泥沼之下却是内有乾坤。
原本泥水阴冷僵固,空无一物,但神念查探之下,突然碰到一层屏障,屏障只是阻隔人物进入,神识不受影响,渗透过去,一片广阔的地域呈在计雪然脑海之中。
地域之上,空地有余,座座房壁处处相连,放眼远洋,简直就是一座地下府邸。计雪然微微惊讶,但也不出意料,像这等地下据点,魔门大有暗藏。他手中又加劲而去,神识向地宫蔓延。
地宫看上去十分宽广,但宫中悄无声息,显得寂静凄凉。计雪然心中奇怪,也不灰心,细心探索。神识如同一位老人,缓缓的走在房屋之外,它每经过一处,都要探头而去,将房中的景象一览无余,而那些房屋之中,竟然空无一物,甚至连张桌椅都没有摆放,再望地上,阴暗之中泛着层层波纹,竟是浑水溢出,地上原来是浑水铺垫。
计雪然大讶,想不通那房中为何如此摆布,他神识行走,欲搜索完众房,再逐一深究。一番探寻,地宫之中已被他查看的七七八八,每个房中皆是如此,唯有那最里面的宫殿不曾靠近。计雪然在泥沼之上脸色有些紧张,冷风吹过的面反多出一层汗水,一声长叹之下,手中大力一,神识向那宫殿行去。
地宫深藏地下,没有什么气息可言,那神识又不是实体,更不应有何感觉,但当神识探到宫殿大门之时,一股刺心的寒气传遍计雪然的全身。计雪然一个颤抖,担忧起来,这诡异之象从来未有,当中定有蹊跷。想到此处,他绷紧了身子,真气运到八成,极其谨慎的探究过去。
神识缓缓的探过宫门,刚刚完全进入,计雪然蓦地一震,只觉数双眼睛向着自己盯来,他神念前望,忽然浑身惊蹙,险些失声叫喊。宫殿之内,两旁点着四盏火烛,火烛闪烁,将空旷的大殿照的隐约,殿内野面雕刻,大柱之上尽是龙身,前方正,几个身影站立,仿佛现了再来之人,纷纷望来。
计雪然惊骇万分,生出层层冷汗,他神识运用极致,不敢进退,试探的瞥向前方。大殿正,一共站有七人,七人看不清面庞,但都一时毫无动静,转身对立。
“几位舵主,可曾现异动?”一个身影缓动身子,传出疑问。
计雪然心中直叫糟糕,看此情形,恐怕已经暴露了身份,但对方不动,他也不敢擅自收神,唯恐打草惊蛇。
“我族玄泥地宫如此隐秘,不会为外人现,苏舵主想必太过忧心了吧!”一矮胖身影摇了摇头,言中满是自信。
剩下几人正面转移,似乎并没有真正现计雪然,唯有那苏舵主不动身形,依旧凝望。
“人道有言,小心使得万年船,地宫数百年前被毁,难保至今有人知晓,若是来了尹芳竹这等绝世高手,岂不坏了大事。”那苏舵主异常小心,沉沉提醒。
可话一出口,一高瘦身影稍一摆手,桀桀声传来:“苏千计,我七人在此,就算是尹芳竹与赤九烈同来又能如何,你倒是越过胆子越小了。”声音沙哑难听,计雪然神识传来,恍然大骇,这声音熟悉,正是先前捉过自己的八盲蛇怪。
计雪然正萌生退意,苏千计的调虐声温温传来:“哼!连个灵蟾派的婆娘都敌不过,还有脸叫嚣孔雀明王,胆子倒是真大!”
“苏舵主!八盲虽说胆大,但修为低微,苏舵主不妨赐教几招!”八盲别过身子,怒气丛生,显然是被苏千计提及了过往丑事。
一旁苏千计冷哼一声,缓缓转身,阴沉道:“苏千计不才,妄想领教蛇族绝技!”
二人言语不和,纷纷移动身子,眼看便要大动肝火,点起内战。正当这时,那矮胖的妖人前走几步,呵斥道:“若是二位想要切磋,请去我地宫之外打杀!金蟾长老怪罪下来,想必谁也担当不起!”
这妖人一提金蟾长老,八盲二人当即哑口不语,被这名字所震慑。那矮胖妖人见二妖不语,语气一转,和气道:“两位舵主,如今我妖族大业未成,正魔两道又极力打杀我等,若不是三大长老多年劳苦,恐怕我等也早就死于人手。你我皆为妖族脑,勿不可因小失大,在下惭愧,如言中冒犯,还望见谅!”
苏千计缓动身子,后退几步,道:“邱舵主所言极是,苏千计失态了!”八盲闷哼一声,后退开来,也无言语,大殿之内又重归宁静。
计雪然心中打鼓,静静的盯着前方,一动不敢动,便是泥潭之上的本体也彷如定住,唯恐暴露了身形。
邱姓舵主打破宁静,和善言道:“好了,六位来此也有不短时间,我也不卖关子了,此次邀请几位前来,实有大事相商。三日之前,金蟾长老同怨溪长老和火狐长老共同商议,定下一个计划,此计暂时保密,唯有在下得知,此时,便是要将此事告知几位。”
六人听谈,纷纷议论,八盲耐不住性子,先问道:“邱舵主,怎金蟾长老未曾告知于我?”他一开口,其他五人皆出言应和。计雪然心中思索,原这妖宗之内,也是互相猜忌。
邱舵主恩了一声,讲道:“呵呵,蛇老八,我就算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胡言乱语,糊弄你六位舵主吧?若说此因,几位若是知道,定不敢相信。”
苏千计疑道:“哦?邱舵主请讲,难道还有什么绝密不成?”
“泥鳅是吃泥吃多了,也会拖泥带水了,快快道明吧。”又一人影抖动,出言催促。
邱舵主干笑两声,身形随即笔直,好似凝重不少,稍后,那沉闷的声音响起:“我妖族自妖王离世之后,便由三大长老掌管族内事务,之后三长老又将身边最信任的妖宗精英,也就是我等七人提为舵主,分管事务,如此百年,虽还不能完全反抗人宗,但已有东山再起之势。但越在这等关键时刻越怕处差错,几位可能猜出,宗内有何差错?”
六妖顿时无语,计雪然在门处也是听得凝神,几忘了身在何处。良久苏千计沉道:“邱舵主,难道是三位长老…”
话到此处,苏千计欲言又止,而身旁一人已抢道:“难道是群龙无,三长老想选出妖王不成?”
“泥鳅,当真如此?长老们也太…”
“这是哪位长老提及?”
几人议论纷纷,语言中焦躁不安,有的还夹杂些怒火,邱舵主急叹口气,喝道:“几位怎会如此之想,我妖宗三长老皆为我妖族鞠躬尽瘁百年之久,怎会为此等虚名起了纠纷,在下直说罢了,宗内是出了奸细了!”
“什么!”六妖异口同声,纷表不信,就连远在门边的计雪然的神识听到也不敢置信,江湖各大门派从未听说能找到妖宗据点,更别说是派入奸细,计雪然暗自惊心,继续听去。那邱舵主没了耐性,直截道:“诸位安静,听在下讲完。”六人听言,安静下来。
“不说各位,便是我当初听金蟾长老谈起也是根本不信,先不说奸细,便是我妖宗的各个据点,那人宗也从未现。但此事乃是出自怨溪长老之言,不得不信啊!”
没等其他人询问,八盲大声道:“现可知内奸在哪?”
邱舵主缓缓摇头,叹道:“奸细在哪,我却不知,长老交代甚少,只是叮嘱,若我等有大事相传,只得对心腹之人提及,至于后事,恐怕还得等待长老交代。”
妖宗处了人间的奸细,此等事情在妖宗还是次生,几人除了邱舵主,都难以接受,于情于理这都难以生。邱舵主见众人不语,又道:“唉…我也知诸位难以接受,但长老之言总不会错,此时还未接到特殊对策,我等只管照常行事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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