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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靖文差點忘了還有正事，他從桌上撈了一本初一英語，向她展示封面一樣在她跟前?晃了晃，道：「我想說英語這件事。」

英語？

周璡坐得直了些。

第1章醒悟

6靖文道：「我聽望星說了，英語你是不指導的。」

「因為我英語沒那?麼好，不想耽誤他。」周璡一邊解釋一邊警惕：「你當初也沒說要?讓我輔導英語，只說後半節課輔導他其他科目的作業，除了英語以外，剩下幾門主課我都有好好輔導。」

6靖文看?她這樣，不太明顯地彎了一下嘴角，拐入正題：「嗯，我沒怪你。我是覺得你的方法很好，也想給?林望星從頭補起，不知道你想不想一起聽。」

英語是一門靠積累的學科，單詞需要?背誦，語感需要?大量通讀，唯一能算作基礎、讓人從頭開始學習的是音標、詞性和句型，都是她奮力猛補但仍有薄弱的地方。

周璡難免心動，思考片刻，問：「學費怎麼算？」

6靖文道：「放一隻羊也是放，放兩隻羊也是放。沒有你我也要?給?林望星上，所?以不收錢。」

周璡搖搖頭，道：「我不想欠你人情?。」

6靖文猶豫，終究還是開?口：「是我欠你。」

周璡知道他在說什麼。其實到了今天，那?一筆爛帳在她心裡?已?經清了，但如果他需要?……

「那?這次之後就一筆勾銷。」

周璡接受他的好意。

6靖文道：「好。不過今天就不臨時給?他加課了，不然他又要?在那?里?哇哇叫，我先給?你把音標講一遍吧。」

周璡點點頭。這樣更好，林望星要?是在這兒，她還有點張不開?口，畢竟偶爾聽他自己一個人在那?里?背單詞時，明顯感覺他的發音比她標準多?了。她在學生面前?還是有點好面子的。

6靖文教?她發音時要?注意唇形和舌位，個別發音的姿態看?起來有點傻氣，周璡難免放不開?，但這種一對一教?學彌足珍貴，容不得?心猿意馬，她很快就放下面子，認真模仿。

個別容易混淆的發音會被6靖文抓著不放，不練出點味道就絕不放過。周璡第一次把幾個一碰到就羞於啟齒的音節弄清晰，帶著期待與忐忑，一遍遍脫於唇舌。

6靖文眼睛微彎，難得?看?起來不那?麼冷漠。他誇她學得?很好。

周璡問：「那?為什麼我的發音聽起來還是和你不一樣呢？」

6靖文想了想，道：「可能因為英文集中在口腔後側還有胸腔發音，中文更多?是在口腔前?側，你還不習慣這種發音方式，聽起來就不太一樣。」

「胸腔發音？」周璡把手放在自己胸口，不斷切換著中英文，試圖感受其中差別，但顯然有些不得?要?領。

6靖文道：「你不介意的話，可以感受一下我發音時胸腔共振的感覺。」

他說這話時太過自然，以至於周璡覺得?自己但凡有一點猶豫都顯得?齷齪。

她伸出手，不知道該放在他胸膛何處。

6靖文輕輕握住她手腕，因為那?凸起的腕骨而微微一愣，回過神後將?她手掌壓在他胸膛正中。

6靖文隨口念出英語老師上課分享過的詩句：「yousmi1edandta1kedtomeofnothingandIfe1tthatforthisIhadbeenaiting1ong.」1

他用中文又念一遍：「你微微地笑?著，不同我說什麼話，而我覺得?，為了這個，我已?等待得?久了。」

哪怕隔著一層厚實的棉料，周璡依然能感到他胸膛的炙熱，和說話時共振起伏的頻率。

中文一樣會引起胸腔共振，頻率和幅度卻有明顯區別。

周璡的視線慢慢停在6靖文念白的唇上，他的嘴巴很壞，光是看?著，卻沒那?麼討厭。

6靖文的手機響了。

周璡並非故意，只是下意識看?向聲源，匆匆一瞥「容舒」二字，便讓她立刻清醒，收回逗留他胸膛的右手。

6靖文接了電話，用「在」「沒空」「可以」「嗯」結束整個對話，對周璡道：「容舒來借東西，我去?給?她開?門。」

周璡不知道是該跟他一起下去?，還是坐在這裡?等他回來，好像怎樣都奇怪，怎樣都像傻瓜。

6靖文原本?想讓她在坐這裡?等，但回頭看?她小小一個，在他那?張大大的椅子裡?既不自在又孤單的樣子，還是說：「你們不是同班嗎？要?不然一起下去?見一下？」

周璡愣愣地跟下去?，想起上次他們也是一起回家?，問：「容舒為什麼會來找你借東西？你們家?很近嗎？」

她儘量放輕鬆語氣，好像在問今天天氣如何一樣。

6靖文道：「她家?也在這個小區，我們從小就認識。」

青梅竹馬啊。

周璡不說話了。

6靖文剛把門打開?，容舒就在抱怨他們家?門鈴跟擺設一樣，十次來有八次他都聽不見，手上自發打開?鞋櫃，熟練地從里?面拎出一雙自己能穿的拖鞋。

等她再起身時，才注意到6靖文身旁還站了一個周璡。容舒臉上表情?有一瞬間空白，驚訝道：「你怎麼在這裡?？」

周璡跟她一樣僵硬。

6靖文站在她們中間，順口就回了：「周璡在當望星的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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