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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第1页）

一刻钟后，赵瑾舒舒服服地沐浴完，用灵气将身体吹干，穿好衣物后便返回房间。

来到房前时，却现原本关闭的房门大剌剌地敞开着。

进贼了？还是说白猿贼心不死？想起白猿离开时那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表情，赵瑾顿时警惕起来，暗暗催动灵气，踩着猫步，悄悄地探进了房内。

怎知，贼没见到，倒是见到了一个满脸委屈的小孩缩在她的床上，裹着一床粉红色的单被，泫然欲泣地看着她。

“额，澈公子，你怎么回来了？”赵瑾感受到了那双大眼睛里蕴含的对自己的不满，她赶忙撤去了掌心上的火云，扯出一个和蔼可掬的笑容来。

“玉奴儿，你是不是想丢了我？”白澈带着哭腔道。

“啊，这。公子为什么会这样想？”赵瑾觉得白澈的心思比小姑娘的还难揣摩，怎么早上送他去廖达那里还好好的，这一回来就逮着她问这么抽象的问题。

“有人告诉我，堂兄想把你带走。你答应了，是吗？”白澈抹了抹眼睛，语气微弱地询问着，丝毫没有主人应有的架子和气势。

“嗯？就因为这个吗，公子是听谁说的。”听到这，赵瑾瞬间释然了，好笑道。

白澈没有得到赵瑾的答复，心里的不安越强烈，于是就想表现的更脆弱一点，博取玉奴儿的同情。他耸拉着肩膀，嗫嚅道：“是一个不认识的青衣小厮告诉我的，当时我正在扎马步劈沙袋，手都劈红了，不信你看。”说着，他从被子中抽出两双猪蹄子般红肿的手。

赵瑾不为所动，她不觉得白澈的这番坚持有多艰难不易，这是他为了能让自己活下来应尽的微不足道、理所应当的努力。原先的白澈太懦弱了，就像一只乌龟一样，一遇到困难就只会缩进自己的龟壳里，连对一个人生气的胆量都没有，以至于是个下人都敢对他不假辞色。

也正是因为他的懦弱，让赵瑾轻而易举地就能驱使、操纵他。就比如，现在。

赵瑾勾唇浅笑，羊脂般洁白滑嫩的脸颊浮现两个好看的梨涡，“公子，奴婢若是说：奴婢确实答应了猿公子，要做她的填房丫鬟。您又能怎么样呢？”

“不可能。”白澈尖叫一声，闭着眼睛摇手道：“玉奴儿，你不要骗我，你不是那样的人。”

赵瑾缓步走向白澈，眼神逐渐冷厉，继续道：“澈公子，没什么不可能的，奴婢就是要丢下您，您对于奴婢来说简直是个累赘，是阻碍，您不能给奴婢任何想要的东西，抱歉了，澈公子，您今后恐怕又要孤独一人了。”

白澈呆呆地睁着眼，听着赵瑾字字珠玑的话，两行泪水簌簌地从眼眶滑落，“不...不是真的，你不是说过要永远保护我的吗...”他声音颤抖着问道。

“澈公子，那是奴婢当初没有选择，只能跟着您，才说的客套话，您不会当真了吧？”赵瑾假装惊讶地捂着唇，语气充满了嘲讽。

白澈表情瞬间石化，只是一个劲儿地吸着鼻涕，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他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像被放到火上不停地炙烤一样疼痛。他又一次体会到了空落落的感觉，那是心缺少了一个角的空荡虚无。

他望着这张近在眼前的曾经美丽温柔的笑魇，喉头微微鼓动，突然冒出一种极其强烈的冲动：他想把这张脸撕下来，把这个人藏起来，藏到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看见、抚摸、守护的地方。这股冲动自血脉深处涌起，似高山上奔涌而下的河水，似山体中再难压抑的岩浆，似铅云中势不可挡的雷霆。

他颤巍巍地站起身来，被子自他的膝盖滑落，无形的力量已经悄悄地融进了他的血脉里。

“噗呲。”赵瑾轻笑出声，笑声像银铃般清脆悦耳。

“澈公子，您当真了吗？”她用力揉着小孩的脸颊，俏皮道。

白澈闻言，又是一愣。他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毫无感情地小声道：“玉奴儿，你刚刚是骗我的吧？”

赵瑾长长的睫毛扑闪几下，收敛起笑意，纤纤玉手捧住了他的脸，柔软香甜的唇瓣轻轻地印在了他的额头上。

在白澈大脑一片茫然空白之际，一道云朵般轻柔的声音飘飘然响起。

“奴婢当然是骗您的啦，奴婢不是说过会永远保护澈公子的吗？说谎的人可是要变成小狗的。”

“玉奴儿真的不会离开我吗？”他再次问道。

“除非有人把奴婢打晕抗走，否则就算死也不会抛下澈公子。”

“我不会让别人把你带走的，绝对不会！”白澈应激似地搂着赵瑾天鹅般细长的脖颈，大声道。

赵瑾拍着他的背，笑而不答。